正文 第91章(1 / 2)

一片空曠之中,黑色無邊地蔓延,張開眼,看到得,感覺到的隻有自己。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任何人來靠近我,我也尋找不到任何人,跌跌撞撞,也不會在下一秒出現一個人拉起我,告訴我黑暗之中除了我還有他。張開嘴,聲音湧至咽喉,卻衝不出來,似乎總隔了一層膜,感覺到,卻捅不破。

我以為就這樣在黑暗中沉寂,等待呼吸停止的時候,死亡的來臨。

但一聲怒吼,驚天動地。

我聽得很真切,卻看不到聲音的來源。

殺!

是的,他喊得是殺。

殺誰?

誰在這裏?

我睜大眼,渴望在黑暗中看見任何其他的色彩,終於一道光亮刺破黑暗空間,我跪地虔誠地等待救贖。

眼前,光亮無邊地延伸,直到我的周圍再也沒有黑暗。

卻是一望無際的絕望,沒有門,沒有窗,隨處皆可走,卻隨處是絕望,不知任何方向通往何處。

一個身影匍匐著前進,像浴血而歸的戰士,鮮血在身軀下流淌成河。

我想跑,卻隻能看著血,逆流,在我腳下蜿蜒爬行。

直到一雙青筋凸起的手死死地抓住我腳踝,似乎他身軀已經筋骨盡斷,如無骨的蛇,睜著血紅的眼,順著我的腳踝,攀岩而上。

該是恐懼得尖聲驚叫的時刻,我卻淚流滿麵,任由被捆縛,被攀岩,被染紅。

隱晦的聲音響起。

他說,輕兒,別怕,我來帶你走--------

後來的後來,他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一陣痙攣,他嘴唇翕動幾下便化作一攤血水,妖冶的彼岸花於是在我周遭怒放開來----------

我拚命地拔,花蔓也拚命地攀附、延伸,似乎要將我吞噬------

尖利的刺於我的血肉和為一體,除去花,我亦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絕望翻滾襲來,驚濤駭浪之時,一人手持長劍乘風破浪而來,斬斷花蔓,欲將我拉出萬劫之地--------

手握著手,另一個聲音在耳旁說,老婆,起床啦!

我猛地醒來,原來是一場驚夢。

四周仍是古典的建築,厚重的床幃,燭光跳躍。

但真是夢麼?

我看著眼前的人,他站在我身邊,替我拭著汗,從不曾把溫柔的表情同他放在一起,一瞬間,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是-----專一,然而怎麼可能?立刻否定,他最不適合的表情就是專一。

“你又做噩夢了!”封禪祭平靜地說著。

自從冰雪之地被攻破後,夢總是向我伸著手,不容拒絕,不一樣的境地,卻是一樣的結果,再緊張的恐懼也會醒來,如現在一般,不知不覺地抓著封禪祭的手醒來。

我理理汗濕的頭發,問他,“奇怪,我怎麼老是抓著你的手------”

想著都覺得不可思議,於是笑了一聲。

燭光輝映之下,他那張舉世無雙的臉一半明亮,一半灰暗。

但我總覺得就算是在純粹的黑暗中,我也能清晰地看見他的臉。

太不可思議的感覺,或許是剛好做了夢,剛好他在我身旁--------

等-----等----------他在我身旁?

“大半夜的你在我房間幹什麼?”這個問題我有些後知後覺了,在那麼多次抓他的手以後。

“我才要問你,大半夜的鬼叫鬼叫得,嚇得人睡不著。”

他倒惡人先告狀了。

“我叫我的,你睡你的,誰讓你闖進來了?!”

“這不都是這樣的麼,都好幾晚了---------”他動作忸怩起來。

我突然間有種罪惡感,好像在欺壓一個小姑娘,可-----他不是,他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都怎麼樣啊,你再一聲不響地闖進來,我就閹了你!”

我惡狠狠地比劃著。

他嚇壞了,捂著關鍵部位說,“你想看就看嘛,我又不怪你。”

我舌頭一時之間打結住,“你,你,你,我,我,誰想---看啊!”

是的,誰想看啊!

他笑得很奸詐,“你看都看過了,摸也摸過了------你姐姐都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