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之間,眉心間隱隱感覺到被強烈的視線緊鎖著,欲睜眼看是誰,是誰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像丈夫看一個逃家的妻子般,譴責而心疼。
耳邊響起,“終於找到你了!輕兒,此生你休想再離開!”
不過一句誓言,卻頓時感覺胸口有千斤重,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舉手投足皆被壓迫,小心翼翼地呼吸,小心翼翼地行走,夜裏和衣而眠,醒來依舊是惶恐度日,身體裏的每根弦都緊到極致,稍有鬆懈便會步入困境。
我拍著鬱結的胸口,猛地坐起身來,猶覺呼吸受阻,全身上下,無一處暢快。
尋找輕鬆之際,卻未發覺床邊已然立於一人。
直到頭頂籠於陰影之下,才抬起頭來,立時怔住。
此人眼中忽風起雲湧,怒海生浪,忽又如山澗溪流涓涓不止,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有些疲累。
我忙低下頭,見衣衫完好,便問道:“你是誰?我怎麼在這裏?”
都說喝酒誤事,果不其然,不過是多聽了幾句罵他的話,也順便跟著加了一句而已,怎知竟把人給‘罵’到眼前來了。
這等‘好運’為何買彩票是次次不中呢?
正哀歎之際,他忽然欺身過來,捏住我的下巴,使我不得不抬起頭來,眼前那張臉鐵青鐵青的,似暴風雨隨時來臨的前兆。
他貼近過來,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呼吸間的氣息撲在我臉上。
“西門亦輕,你敢說你不認得我麼?”
那眼神充滿了警告。
我睜大了眼。
但隨即想起現在的情況,便強自鎮定下來,“西門亦輕是誰?你認錯人了!”
他冷哼著,鬆開了手,“丈夫是不可能認錯自己的妻子的!西門亦輕,你以為能逃到天涯海角麼,太天真了!”
他如此譏諷,我不覺有些氣憤,但嘴上依舊要守緊,“我不是西門亦輕,何必要逃到天涯海角去,你若不信,可以到這雪都打聽打聽,看我到底是誰!”
他雙眼微眯,唇邊漾出笑意。
我心頭一顫,隱隱有些擔心起來。
“厲王王妃水伊人,是吧!”
我有些驚愕,但瞬間又恢複平靜,“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也就該知道你認錯人了!”
旋即,我起身欲離開,走至門邊,又頓住,回頭,道:“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
是呀,走至門邊,才想起為何我要急於離開,這可是我的房間呢。
不料,他似聽笑話般,笑道:“皇嫂,你還真健忘,四年不見,竟不認得我了?”
我頓覺一頭霧水,“誰是你皇嫂!少亂認親戚!”
他卻忽然一派悠然,氣若神閑,“你不是水伊人麼,對吧!”
這話聽起來很對,我自然點頭。
他又繼續道:“那你不就是我皇嫂麼?”
這是什麼理論?
我蹙眉思忖。
“水伊人,傾月永樂王之正妃,永樂王是我皇兄,難道我不該叫你聲皇嫂麼?”
這話似是問話,卻暗含諷刺。
他如精明的獵人,設下層層陷阱,等我去跳,而我卻不自知,還被他逗弄了一番。
想到了千種推托的方法,卻敗在此。
那個死女人,怎麼不告訴我她竟是王妃。
現在想來,難怪在林中小屋時,她會說我們有緣了。
我們當然有緣,而這緣分竟結大了!
論起身份來,我還得叫她聲皇嫂。
隻是我敢叫,就怕她受不起!
“天下間叫這個名字的又不是我一人,沒錯,我是叫水伊人,但卻不是你口中的皇嫂!”
我依舊如是打算著,不撕破臉,就死不承認!
“你還是不承認,是吧,不管你是水伊人,還是西門亦輕,都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坦白!”
他步步逼近,害我不得不連連退步。
“你要幹什麼?”他看起來不懷好意,我不得不全身戒備。
退至門邊,無路可退。
我驚慌起來,“你,你,你別過來!”
他反倒雙眸一凜,更加逼迫過來。
猛地胸口一涼,大好春光暴露出來。
他厲眸緊盯我胸前,讓我羞憤難當,幾欲遮擋,卻被他將我雙手反擰在後。
我狠瞪著他,他卻不以為意,另一隻手竟肆虐地摸向我胸。
冰涼的觸覺,無情地淩辱,卻逃脫不了。
越是掙紮,他卻越是猖狂地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