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我自知抗議是被駁回了。
一切都是那個死女人惹的禍!
換作是我,也會如此笑。
一個號稱千杯不醉的人說自己其實不會喝酒,正如一個手拿千金的人說自己很窮。
可我並不是‘原裝’,我是‘盜版’啦!
水伊人千杯不醉,我是一口就醉呀!
可走到這步,隻能前進,不能後退了,難道告知我不是水伊人,那等於是在說,我不要命了,就算小鈴子跟我再親,能親得過血緣關係的哥哥麼。
哎!這地獄,舍我其誰?
痛苦哀哉!
酒到嘴邊,抿了一口,放下,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這是我最後的垂死掙紮。
一語中的!
小鈴子垂下眼簾,沉默不語,兀自倒了一碗,再次牛飲而盡。
待到三碗,臉頰微紅之時,她才看起來微有醉意了,而她的壇中,酒已經快要見底。
她兀自獨酌的空檔裏,我已然開始覺得腦子裏有些麻麻的了。
這時,隻聽她說道:“為什麼他們要逼我?我原以為他回來了,就會有人幫我了,從小,他就是最疼我的,是我最好的哥哥,可他,為何也要逼我?為什麼一定要去傾月?為什麼一定要嫁一個見都沒有見過的人?為什麼要犧牲我?為什麼————”
“他為什麼不幫你?”
我雖是微醺,但還要強支撐住。
她口中的他,除了慕容清源,不作第二人想。
她趴在桌上,“不知道。”
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竟強迫自己疼愛的妹妹,在他眼中隻有權勢,以慕容氏在冰雪國的地位,難道小鈴子要嫁的是——-月麟?放眼傾月,誰能比他更門當戶對?
我如是猜測著,小鈴子卻猛然站起來,抱住那一壇子酒,直往肚子灌。
黃亮的液體,沿著嘴邊直往衣領裏流淌,她竟毫無知覺。
喝盡之後,咣啷一聲巨響,酒壇落地,碎裂成片。
她瞪直眼,竟指著我,大罵道:“月麟,你別指望我嫁給你!”
周圍目光集聚過來,我如當頭淋了一盆冷水,連連擺手,尷尬地解釋,“別誤會,別誤會,我不是月麟,我不姓月,別誤會”
有句老話,越解釋越是不打自招。
用在此時還真有道理。
我的解釋,他們明顯不信。
忽然小鈴子跌跌撞撞地走來,抓住我的衣領子,“嘿嘿,你死了,是不是就沒人逼我了?”
我連忙搖頭。
酒醉之人怎會聽他人,她掐住我的脖子,“你去死吧,好不好,你死了,我就開心了。”
求生大過一切,我急忙掰開她的手,還好她的氣力不算大,我推開了她,她跌倒在地,嘴上還在似囈語般,“月麟,你死了好不好,你死了,就沒人逼我了————”
我無奈歎氣。
將她連拉帶拖地拽起來,店家見這陣仗,倒也夠機警,忙在前開路。
仗著剛才被‘喚回’的一些清醒,我必須趁著自己還有些清醒時,快些進房間,想著,心中也有些急了起來,因為腦子裏又開始昏沉起來。
小鈴子卻依舊在我耳邊嘴裏罵罵咧咧地,都離不開叫月麟去死。
我頭已昏沉,要扶住她,卻還要受著她的喋喋不休。
我極不耐煩起來,“行了,行了,月麟明天就死,行了吧。”
話音剛落,視線裏就闖進一雙黑靴。
“你好大的膽子!”頭頂響起一聲怒斥。
但在我耳裏,此時卻氣勢砍去了三分。
無暇和他回頂。
我頭也不抬,“讓讓。”
眼前人如銅牆般屹立不動。
僵持不下,我卻幾乎耗盡腦中那最後的一絲清醒了,再也無法扶住小鈴子,鏗鏘幾步,將要跌下樓梯時,忽然一雙沉穩有力的手扶住了我,也適時扶住了小鈴子。
我抬頭,醉眼朦朧地看向眼前人,隱約知是個男人,“謝——謝——”
說完這兩字,我便知覺全無了。
“是你!”眼前男人看見我的臉後,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