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中,連續三天炊煙嫋嫋,飯香四溢,不是我自誇,實在是冷心的廚藝太差,再平常不過的菜,一到她手裏,就麵目全非,所以隻要是稍微能吃的菜,都比她做的好。
雖然我自認倒黴地生讓芊芊十指沾染上了那無情的陽春水,但不代表我的妥協是無止境的。譬如說——那隻蹲在三尺外嗚咽著的白狼,再譬如說,那伴隨著叮叮當當瓷器碰撞聲的女人的咒罵聲。
而屋外雪地上,我和小麒玩得不亦樂乎,不一會兒,一個現代版的雪人就呈現在眼前了。
忽然小麒拉著我的衣角,似有話要說,我彎下身子,他附在我耳邊,問道:“奇怪了,媽咪怎麼不吐血了?”
聞言,我瞟了眼冷心,她嘴裏還在罵罵咧咧地,手上不停地製造出噪音來,不時還如小孩鬧別扭般鼓起腮幫子來。
我莞爾一笑,故意大聲說道:“冬天來了,思春的鳥兒早就飛走了!”
說完,小麒一副了然神情。我又看向冷心,她給我一記眼色,然後重重地將碗碟摞了起來。
我連連大呼道:“小心點,碗會被你摔疼的!你流點血不打緊,那是碗碎了,人心都會碎的。”
冷心微眯著眼,對我說道:“算你狠!”
得此“獎勵”,我也毫不客氣地給她個讚賞的眼神,算她有眼光,我並不是善類。也不過是在小麒連連誇讚我做的飯菜可口之時,適當地表達出一個信息,如若她不洗碗,下頓飯就別指望我做下頓,所以很自然地,愛兒心切的她隻好哭喪著臉洗碗了,這也不過是我故意為之,受她脅迫,總要小小地討回點兒,才能心理平衡點嘛。
正和冷心眼神交戰之時,小麒突然拍起手掌來,笑道:“媽咪吃鱉嘍,媽咪吃鱉了——”
我也跟著刻意歎氣道:“唉!冷心呀——唉!連你兒子都不幫你——唉!你怎麼混到這份上了——唉!勸你不如找塊豆腐去撞——-唉!免得招惹可憐呀!”
“林——笑!水念麒!”屋內,冷心一聲暴吼,屋簷上,落雪紛紛。
我和小麒同時嘴呈“O”形地對視一眼,然後齊看向我們辛苦半天才堆成的雪人,瞬間達成共識!——跑!
“你們兩個兔崽子!有種就不要躲!”冷心如河東獅般站在門廊處衝我們吼道。
我和小麒躲在肥大的雪人後,邊搓起一團雪,邊回答她。
“媽咪,我要是兔崽子,那你是什麼?”
我讚賞地輕捏了下小麒的小臉蛋,他衝我笑得好不開心。
“就是,而且,我本來就沒有——種,難道你有?難怪你那麼雄性哩!”
說完,雪人後,我和小麒捂嘴偷笑。
斜眼瞥見雪地上,一個影子越來越近,我趕緊對小麒比了手勢,示意他攻左,我攻右。
冷心怒氣衝衝地說道:“笑吧,一會兒看你們怎麼哭!”
說完,她眼中精光一閃,得意地提起衣裙,端好架勢,剛起腳——
“衝啊!”我一聲令下,小麒立即衝鋒陷陣,刷地衝出去,可惜他那麼個小人兒,雪球不歪不倚地被冷心抓了個正著。
冷心如巫婆般壞笑著,對著小麒誇張地齜牙咧嘴起來。
我趁她不備,趕緊進攻,正中紅心——冷心的臉!
立刻局勢逆轉,我和小麒對拍著手,比著勝利的“V”形手勢。
冷心一陣快速急抓後,她那張大餅臉總算得以重見天日。
隻是——
“嘭!”地一聲,幹脆利索的一個潔白無比的可愛雪球再次正中紅心!
“耶——耶——”小麒歡呼道。
我捧腹大笑道:“冷心,你的教育正式宣布破產啦!”
冷心邊撥下臉上的雪,邊叫囂道:“看我今天不把你們給生吞活剝了,我就不叫水冷心!”
見她眼冒凶光,士氣十足,我和小麒再次開始“逃亡”生涯。
不一會兒,雪地上開始了你追我逐,歡聲笑語,束束陽光雖然沒有溫度,但人心卻比火還熱,因為人是快樂著的。
雪人早已經在“戰鬥”中“光榮犧牲”,一抓一把,我抓一把地“攻擊”下,它自然地回歸雪地。
屋內,躺了三天的人,聽見外麵的吵鬧聲,搖晃著起身探去,剛站到門口,眼前還沒看得真切,就聽見近處一聲,“你砸呀,砸呀我不怕”
然後一個白色圓球隻衝麵門,他急忙向右閃躲。
“啊!”我不得不親吻木板!
本來我在做著鬼臉對冷心示威,誰知從哪裏冒出個家夥,一下子將我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