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我先在四周滴上油,靜靜等待油侵染四周的木頭,等待差不多的時候,我掀開了一條縫。
別說那木板還挺沉的,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大汗淋漓的總算是將木板掀的夠我進去了。
一路上我摸著黑前進,還好這地下通道不遠,很快的前方就出現了亮光,同時出現的還有打鬥聲。
我緊緊地貼著牆壁湊近,就看見阿蘭昏迷,而張英傑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蓮公子握著一柄鋼刀,他那張略顯陰柔的臉上出現了嘲諷的笑容:“哼,我卑鄙?我若是不設下這個陷阱,如今怎麼能抓到你們兩個?還有,真不知道你們是蠢還是笨,居然想從我這裏救人?就憑你們兩人?樓府可不是你們這種人能隨便進出的。來人,將他們綁起來,帶到衙門的死牢裏,讓他們跟張老爺呆在一個牢裏,也好讓他們的最後一程能夠好好團聚。”
“是。”
衙役們上前用粗麻繩將張英傑結結實實的綁了起來,張英傑不從努力將雙手掙脫,緊緊地抱著阿蘭。
“別動我的阿蘭!”
“都要死了,還想著美人。”蓮公子笑著說,“也罷,念你也是個英雄,不要綁了。”
我靠在黑暗中,蓮公子帶著張英傑和阿蘭從我身邊走過去,我見張英傑一步一個血印,心知他定是傷的不輕。
倒是有些令人發愁啊,我低著頭。
早先我還在凝春館的時候倒是聽到客人談起過,說是某個鏢局被封了,我之前從殿下處得知張英傑是某個鏢局的,但那個時候沒在意,也就忘記他到底是什麼鏢局的了。今日看他的反應,應該就是張英傑所在的那個鏢局才對。
沒想到竟然是張英傑所在的那個鏢局啊,那麼那個張老爺是誰?莫不是他的授業師父?應該是這樣才對,不然張英傑聽到張老爺在牢房中,臉上不會痛苦的肌肉直抽搐,滿眼都是仇恨,真恨不得上前生生的啃了蓮公子的肉,喝了蓮公子的血。
我敲敲額頭,說實在話,頭痛不已。
等他們開了地道門出去之後,我緩緩地鬆了口氣,從牆壁上拿了火把,朝暗處走去。
剛才我靠在牆角的時候,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看到了涼冰冰的鐵門,那是大牢的牢門。
一般衙門的牢門是木頭的,上麵有時候會用鐵皮包裹,但那都基本屬於死牢了。牢門全部都是鐵質的,我隻在東宮看到過。
我們國家是不能私設牢房的,如果私設那就是殺頭的重罪,但若是特別情況可以向吏部申請,經過吏部審核才能建造。而這種特殊的情況也並不是每個人都享有,隻有王公貴族才能享受,而樓知府根本就沒有資格。
看來,樓知府就算沒有碰賑災銀,也算觸犯了律令,按照律令,他也是必死無疑的。
我大著膽子,拿著火把朝前走去,終於在最後一堵牆前站定。
鐵質的牢門緊緊地被鐵鏈拴住,在那裏麵,一個渾身****的男人,雙臂被高高的吊起來,身上隻剩下染血的破布,掛在必要的遮羞處,其他的地方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但他活著,我聽見了微弱的呼吸。
沉悶、急促,就像瀕臨死亡的瘋和尚,或者更像一個脆弱的在冬季清晨快要凍死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