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走了不多遠,號角聲突起!遠處人喊馬嘶,隻見李廣全身浴血,打馬而回。
“怎麼回事?”衛青正好擋在李廣的路上,他一邊讓路一邊大聲問。
“被金軍劫了糧!”李廣見是衛青,也來不及下馬,鐵青著臉恨恨的答了一句,一提韁繩向吳明的大帳騎去。
衛青心中暗驚,急忙加快腳步走向自己的帳篷。剛到帳外,隻見一個士兵一路狂奔而來,連聲大叫:“白參將!白參將在哪裏?”
門幕一掀,白不信手裏連給趙如月擦臉的毛巾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衝出門來,大聲應道:“我在這裏!”
“吳大帥急傳,請參將速去!”士兵扯著喉嚨喊道。
“這就去!”白不信心知一定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一抬眼看到衛青,他把手中的毛巾向衛青一拋,連招呼也來不及打,放開腳步向吳明的大帳跑去。
衛青暗暗歎息。如果是以前,衛青會立刻衝入帳中收拾一下,等待吳明傳招。但現在。。。。。。他拿著毛巾,慢慢走入帳篷。
帳內,趙月如側對著衛青倚被而坐,她滿是血汙的衣服已經換過,烏黑的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麵前放著一盆水,臉上滿是泡沫,原來白不信正在幫助趙月如洗頭。
“白大哥,什麼事?”聽到有人進來,趙月如閉著眼睛問道。
衛青走到趙月如身前,用毛巾輕輕擦幹了她的臉。
“白大哥,如果有急事你就不要。。。。。。”趙月如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她睜開眼時看到了衛青。
趙月如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根本不去正眼看衛青,而是伸手把衛青手裏的毛巾拿了過來,自己吃力的擦著頭發。
衛青微笑:“趙姑娘,恭喜,你恢複的真快。”
趙月如用一個白眼做為回答。
擦幹了頭發,趙月如將毛巾放在一邊,伸手就去拿水杯。
衛青急忙後退兩步。
以趙月如現在的力量,如果在這麼近的距離把水杯擲向他,他還真躲不開。
趙月如的臉上現出一絲笑意,但很快消失了。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慢慢向床上躺,但傷口仍牽扯的很疼,她一時無法躺下,不由皺起眉毛來。
衛青搶上一步,有力的臂膀托住趙月如的脖頸,趙月如這才慢慢躺下。
“多謝姑娘。”趙月如剛一躺好,衛青就立刻說道。
“什麼?謝我什麼?”趙月如終於忍不住了,她本來是打定主意不與衛青說話的,但衛青這個莫明其妙的“多謝”讓她一時忘記了自己的打算。
“因為你剛才沒有殺我。”衛青一本正經的回答。
“衛青,不要以為我會原諒你!”趙月如厲聲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你天天跪在本姑娘麵前求饒,本姑娘也不會原諒你的!你要怕我好轉後殺了你,不妨現在就先殺了我!”這一番話說的聲色俱厲,使力大了,又牽痛了傷口,趙月如不由停住話,差點呻吟出聲來。
“我沒有認為你會原諒我。”衛青仍然一本正經的說,“隻是你剛才放棄了好幾個機會,說明你是個善良的姑娘。”
“什麼?”趙月如剛剛緩過氣來,聽得衛青這樣說,不由大奇。
“你可以用水杯擲我,這是第一個機會,”衛青掰著手指,一個個數了起來,“我的手臂在你身後時,你可以用手扼住我的咽喉,這是第二個機會,你躺下而我的手臂還沒有抽出時,你可以咬我的手臂,這是第三個機會。。。。。。”
“呸!”趙月如忍不住啐了一口,“你才是咬人的人!”
“我從不咬人,但如果迫不得已,我可能會咬金軍。”衛青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仍是一臉嚴肅的回答,“你在戰場上時如果迫不得已,我相信你也是一樣的。”
趙月如愣了一下。
她不得不承認,衛青的確是個勇猛頑強足智多謀的大將之才。她身在軍中,耳裏也聽了許多人對衛青的評價,也親身體驗了衛青的指揮水平,如果沒有衛青殺了她父親這個過結,她很可能隻會對衛青崇拜有加,但是,現在她對衛青隻有恨!
“少廢話,本姑娘沒興趣和你扯蛋!”趙月如冷冷的說道,“本姑娘至少不會當逃兵!”
衛青突然笑了笑,那笑容裏居然飽含著苦澀:“如果你當了逃兵,我可以殺了你嗎?”
衛青這話讓趙月如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如果她當了逃兵,將領殺了她,殺的冤不冤?如果別人是逃兵,她是不是讚成殺了這人?她隻想到了為父報仇,但自己的父親卻是因臨陣脫逃而被殺,難道這怪衛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