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暖紅妝 chapter (3)(2 / 2)

如此大逆不道的心結,她是實不能一吐為快,因故深藏心中,對上自家夫君隻是擇了一個最能接受的借口:“王爺,妾身此次想去廣慈寺內小住些日子,妾身這等年齡雖是先前生了幾個,可還是小有些緊張,此次想去拜拜先祖、求求菩薩,令妾身可以順利生產。”

王妃隻管說的不鹹不淡,之所以心意不能對著司徒淳澤明言,實是她此時心裏七上八下,沒譜又沒底。

司徒淳澤自是心知肚明,也不挑破,自打府中百靈鳥般每日雀躍、討喜的三個女兒相繼離家,他司徒淳澤雖然早期心有不甘,這十幾年下來,他還不是照樣父女情深。

此時卻隻能是離人淚濕青衫、午夜夢回,都是女兒膝下承歡的場麵。

何況十月懷胎的親娘,那可是連著五髒六腑的心頭肉啊,說實話,那些黯然又無奈的日子,安慰的話他都找不出什麼契合的由頭。

“小心身體,住膩了、不慣了,就趕緊回府。”司徒淳澤眼底含淚,竟是有些戀戀不舍,片刻,似又想起什麼,趕忙一抬手:“對了,夫人,此次拜祖,你可否要為夫與你同往?”

司徒王妃略微愣怔,而後不自然地回了一笑:“王爺府內之事頗多,不好分身,臣妾也隻是過去小住,幾日便回,再說,不還有丫頭、婆子跟著,王爺隻管放心就好。”

“那,夫人就自當好生保重,為夫在家裏時刻聽著夫人的消息。”尊敬不如從命,王爺聽妻明言如此,又見其表情鄭重其事,雖有擔心萬千,也就不好太過牽強,隻得對著奴才們強言作勢:“你們都給本王聽清楚了,這一路之上都要加了精神,好生照看夫人,若是有半點差池,本王決不輕饒。”

家奴紛紛應著,下去各自做好出行的準備。

翌日,用過朝食,司徒府王妃便是遮不住地“大腹便便”,身邊跟了幾個貼心的丫頭、婆子,便駕著轎輦趕往京城數十裏外的廣慈寺求神拜祖。

……

兜兜轉轉,話歸原點。

被嗬斥的司徒府中家奴怯怯地抬頭,堪堪地應下了主子怒目相視的火氣,顫顫巍巍地如實道來:“稟王爺,是是四小姐。”

司徒淳澤其實自奴才方才吞吞吐吐之間,就早已料定又是此等結果,隻是不願麵對,或是仍在最後一秒鍾抱有幻想,卻是被奴才驚嚇過後吐出真言,仍免不了血氣上湧,眼前金星萬點。

小家奴果真就伶俐,早有防備在先,主子一頓,便出手極快地扶住,攙扶著回到雕花木椅之上:“王爺,你還是坐著訓斥奴才吧。”

片刻,司徒王爺才是長籲短歎一聲緩回神來,有氣無力地接著問道:“王妃是否說過什麼時候回府?”

“這個~”小奴才複又語遲。

“別跟本王支支吾吾地,有什麼話都給我統統道來,別有一分藏著的,不然,定不饒你。”司徒淳澤正是有氣沒處撒,揮手就給了小奴才一巴掌,不過也是象征性地一帶而過,從來,司徒王爺向來對待下人就不嚴厲。

小家奴眼見著躲過初一躲不過初五,也就隻好實話實說、不再遮遮掩掩,忙著低眉順眼地畢恭畢敬道:“回王爺,王妃說,此次生產實無顏麵對王爺,等她誠心誠意地在菩薩麵前將罪業消了,再回來給王爺賠罪。”

“這、這,這是什麼話?”司徒王爺蹙緊眉頭,翻了白眼,怎麼著?難不成是內子為了再次生女想不開了不成?

“是王妃她這麼說的?”緊跟著他再追問道。

“是,奴才可是沒敢改動一個字呀。”小家奴回的是認真無二、表情正經。

司徒淳澤略一思忖,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罪,她何罪之有啊?那是老爺我的命,命該如此。”遂收了笑聲,一抬手吩咐道:“來呀,給老爺我備轎,我去親自接她們娘倆回府。”

“老爺,且慢!”似早有料定,這裏司徒淳澤才一抬腳,小家奴人到聲到,一抬手、一躬身,一封字跡娟秀的書信遞到了主子的麵前。

“這個~”司徒淳澤自然認得那是自家內人的親筆,莫不是又有什麼蹊蹺?

“是,王妃說,等老爺看了才決定是否馬上將她接回府中。”

王妃親筆書展開,就見司徒王爺隨著眼光的跟進,持了信紙的雙手在微微地收攏成拳,直將手指捏住的位置快要戳出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