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看看你就知道了。
叡曄國當今聖上可謂龍威浩蕩、功德圓滿,不必擔心泱泱大國後繼無人,這後宮裏嬪妃是個個能幹,跟求了準簽一般——前腳皇後得了個皇子,後麵就跟下了餃子似的,什麼貴妃、德妃、淑妃等帝君的一幹妃子、寵妾,商量好了的,劈裏啪啦地接連一串帶把的龍子齊聚皇宮之中。
初時,喜的當年年輕氣盛的聖上那是眉開眼笑,不住聲地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好好好,賞賞賞……”
上好的綾羅綢緞、珠玉細軟瞬間便堆滿了各個後宮妃嬪的宮閣之中。
再是殿堂之上多是阿諛奉承、喜拍馬屁的宦官臣工,自然不肯錯過了如此上好的溜須機會,一時間叡曄國依安國君耳內充斥著的除卻叫好聲,就是叫好聲——
“聖上,這可是我叡曄國莫大的盛事,大喜之兆啊!”
“恭喜聖上龍庭鼎盛、叡曄國萬物繁榮,一代聖君、天地合開!”
“聖顏龍威、蓋世千秋,恭祝吾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一年,的確讓叡曄國依安皇帝喜之不盡,甚至因此而大赦天下:開科選士、廣開聖聽;赦免了不少輕重犯人、又大度地減免了許多地方的捐供、賦稅。
不過,喜後之餘,久了,也免不了暗自興歎:“朕,其實也想有個女兒。”
國之帝君果然就是真龍天子入了人界,老天也會給他幾分薄麵,旦見龍顏神傷,老天爺自然就會幫襯著多少讓他平衡心情。
不出兩月,又是傳出振奮龍心的喜訊:廣播雨露的聖上,一夜承歡的麗美人竟是為國君分憂,喜添公主。
隻不過,這消息可謂是喜憂參半——有人喜了、就有人怒了;有人施恩、就有人怨了……
喜的人自然莫過於依安皇帝,可算是老天不負人願,想什麼就來了什麼,如此一來,可是前腳的喜慶勁沒過,這會子又是春風得意,喜上加喜了。
誕下本朝第一個公主的麗美人,故而也是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懷裏抱了期盼已久的公主,依安皇可是眼珠眼仁之間都泛了光,龍心大悅的他犇都不打,一言九鼎:“麗美人為朕添女有功,特加封為麗貴妃……”
那是個統統認定母憑子貴的年代,各位後宮妃嬪還未從喜得貴子的喜悅中緩回神來,即時迎來的卻是當頭冷水——一個小小的四品美人,卻是出人意料地母憑女貴、平地連升三級;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封賞的盆滿缽豐,這是什麼道理?
“呦,還是麗妹妹會生,怎麼就生了個最討咱們聖上喜歡的公主。”不鹹不淡的語氣中透了尖酸刻薄的醋味。
“是啊,我們這些個姐妹隻想著替了皇上延續香火、就不長了討人歡喜的心眼。”又是不甘不願的怨毒之聲。
看上去,表麵上又是一個個替了皇上喜悅著、暗自裏誰知道是不是又包藏了什麼難為人知的打算。
宮闈之中不是一向如此,女人的戰爭從來就是沒有硝煙、也是永無結束地無止不休。
之所謂: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那一刻,麗美人始料不及地變成了叡曄國後宮妃嬪中的眾矢之的。
不過、就算是後宮妃嬪怨懣之聲再濃,也終究抵不過皇上愛女之心,無數的皇子之中僅此一女,絕對擔得起是萬綠叢中一點紅,醒目也養眼,皇上就算白日裏殿堂之上遇了多少難事,唯有對了這個心愛的公主才能多露了幾分笑容。
故而,悲劇便是不言而喻地發生得毫不為奇。
一個微雨寒秋的深夜,那個集父皇萬千寵溺於一身的、不足存活於世二十幾個月的吉妍長公主,香魂散、化了一縷青煙。翌日,便再沒能得見晨起的日出之光。
在接續的故事便一如往昔的舊時故事一般,別無新意。
龍顏大怒的帝君盡管下令定要追查到底、嚴懲凶手,奈何為惡者心思縝密,挑了一個可以滅掉不少作案線索的雨夜,當是用心久矣、刻意為之。
再者,古往至今皇宮之內此等事宜也非稀罕,拖來拖去,結果又是不了了之——一幹遠非真凶的小人物成了黃泉路上的替死鬼,而真正的主謀卻依舊逍遙法外、每日三餐不誤,優哉遊哉。
哀大莫過心死,自此後,再無有膽的妃子為叡曄國添進花紅,該是被統統嚇壞了各自體內相依相托的x染色體。
這,也成了叡曄國依安皇帝的心病,之後的一些歲月中,再沒人敢在其麵前提起“女兒”、“公主”等搭邊的一些敏感詞彙。
而最終引得朝堂之上此等詞彙必須重新上堂入殿的理由,也是司徒王爺一族心病的根源,王妃此次生產在外的主要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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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篇虛實言,一把辛勤累!“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