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道,一國之君貴為天子,有老天庇佑,求子得子、求女生女,盡管結局不甚圓滿,那也是經曆過了。
而對於雖是承了皇家血脈、粘了尊貴之氣的司徒王爺,相比之下就未免喪氣很多。
孟子有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比照自己一生已快過了大半,卻是未進半子的際遇,雖是不辱聖言、果真也好不到哪去。
初時歲月,年輕氣盛的司徒淳澤娶親之時正是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大好時光,八抬大轎娶進家門的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掀了喜帕的當下,那是連他想都不敢想的美人,如同天界的仙女下凡,樂開了花的他自然就是新婚當夜便大肆攻城略地,好好地把握住了春宵一刻千金不換的良辰美眷。
很快,王妃就“不辱使命”懷上了他司徒小王爺的骨肉,十月懷胎之後,便為他辛苦萬分地產下了王府之中的第一個千金。
雖有些小小的失落,不過,初為人父、又是愛妻如命的小王爺可是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甚至還頗有些討好地意味,苦思冥想多日為初生的女兒取了一個極好聽、又有寓意的名字——司徒雲熙,取其舒暢自由、興盛之意。
旦說,這天之驕女司徒雲熙也是給司徒淳澤爭氣、長臉,日複一日,無論模樣個性都是越發討人歡喜、小小年紀便美得不可方物。
妻賢女豔、萬事不愁,夫唱婦隨,夫妻二人的感情恩愛無比,司徒王爺的日子過的是堪比神仙。
人逢喜事精神爽,司徒淳澤夫婦初為人父母,那叫一個歡喜,更是再接再厲,少不得多多夜半歡愉。
不出兩年,司徒王妃再次給王爺府擴枝散葉,隻不過,這一次得的又是個千金。
天不遂人願,司徒王爺嘴上不說,心裏可是著實填了些不自在。
如何這樣評論,且看王爺心不在焉地順口給這個王爺府的二千金取名的模樣,便是遠不如上一個的用心。
雖是加了一萬個小心,還是忍不住在內子麵前露了不悅,他是看著繈褓之中的女娃就忍不住將臉皺到了一處。
“司徒雲逸”雲字頭頓了那叫一個磨嘰,一個逸字,司徒淳澤將字音拉了老長,本來是念著自己壓抑的心情,就順口隨心地取了個延續長女的雲“抑”一字,看著妻子繃緊的一張冷臉,才覺自個的確有些過分,忙著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急忙解釋:“夫人莫氣,為夫為小女取了雲逸二字,實為取其飄逸、不同凡響之意,又是恰好與她姐姐雲熙照應。”
司徒王妃自然心裏是了解的,卻也並不挑破,隻是麵無喜色地淡淡瞧了夫君幾眼。
自知有些牽強的司徒淳澤,狡辯之餘,還是忍不住端倪出夫人的眼色:“夫人若是不認同,為夫隔日再為女兒選個名字就是。”
“哼哼。”臥床之上還未下得了地的王妃,隻在鼻息處輕哼兩聲,重男輕女的思想是這個時代根深蒂固的觀念,上至帝王將相、下達黎民百姓,她自是明晰的,其夫的此舉也實屬正常。
她一介女流,嫁夫隨夫,雖是心疼這一女兒出生便不得父寵,也隻得忍了。
不過,有言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果然,好人好命,天不負人!
司徒雲逸這小妮子雖是父親那裏得賞名字都是不易,竟還真是沒冤枉了母親的疼愛,漸若長大、出落得似比姐姐雲熙還要美上幾分,天長日久,畢竟都是自己的骨肉,漸漸地,司徒王爺的臉上又重現了笑容。
假若,自此王妃的這片鹽堿地可以就此“天翻地覆”,能夠徹底地“改良品種”,也許,司徒淳澤也不至於神傷如此。
想來,司徒淳澤盡管身家爵位皆是人上一等,若論起娶個三房四妾也屬正常不過,可他卻偏偏是個癡情的種,老王爺盡管一再施壓,可他隻是對這位府上的現任王妃鍾情不二,一直不肯再另納妾室。
用心一也的他自然隻能是將傳宗接代的重任,完全寄期望於自己鍾愛至極的妻子——司徒王府中唯一的王妃。
王妃自然是明白的,知恩報恩。
兩年後,司徒王妃再傳喜訊,這一次,司徒淳澤的心可是快要禁不起胸腔的遮蔽,簡直就要順著嗓子眼跳出來。
想那王爺打府中二小姐出世,可是沒少日子地背了妻子暗自對天祈禱,誠心誠意地祈望老天爺能夠發悲憫之心垂憐,賜給自己一介男丁,別讓自己老去之後無顏麵對自己的祖宗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