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還未興起,佛教還沒傳入,此時還沒有過上元節的習俗,不過眾人還是延遲了幾日才再度趕往陵陽,因為虞周忙著打造各類器具,眾人的要求各不相同。
喜好舞刀弄棒的要求刀槍劍戟,比較實用的要求鍋碗瓢盆,還有個不要臉的,居然讓虞周給他打一個青銅鼎,說要當作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
除去所有不合理的要求,十幾天的忙碌把他累個半死,青銅匕首沒人配備了一把,本來以陳嬰的打算,既然眾人裏邊已經有人心懷鬼胎,還是不要再給兵刃的好。
虞周當著大夥的麵和顏悅色的拒絕了這個要求,說是出門在外還是要有防身武器才好,不過他扭臉就把長軍劍再交到鍾離眛手裏。
早就得知內情的鍾離毫不示弱,黝黑的長劍舞的嗤嗤有聲,碗口粗的樹一削而斷,很是震懾了一把眾人。
等大家再度出發的時候,虞周又分別給鍾離韓老頭和陳嬰一副皮甲,與以往的皮板甲不同的是,三副內甲都是皮繩編織而成,其間甚至摻雜一些青銅細絲,胸口更是有護心鏡加強,看上去繁瑣卻輕便異常。
已經朝夕相處了數月,身邊人詭異的心思不可能瞞過老韓,老家夥不滿的說道:“娃兒啊,你就是心思太重,何至於此。”
“義父這是說的哪裏話,現在秦兵壓境,指不定什麼時候大戰就會到來,多些防護,孩兒身在山中也能放心些。”
“義父,出門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事有不濟,毀掉礦洞,隻要人能回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聽了虞周這番話語,韓老頭什麼都沒說,擺擺手領著大夥走了。
眾人離開之後,熱鬧的小村落重回平靜,虞周的心仿佛也被帶了出去,很想親自去看看礦洞到底什麼樣,這一年也是大楚急轉而下的節點,與個別人的蟊賊心思比起來,他更擔心馬上踏足楚地的秦軍。
希望義父不要舍不得礦洞才好,算了,還有些時間,鍾離也能時常回來,到時候再說好了。
當麥芽冒出頭的時候,滿眼翠綠甚是喜人,經曆了一個寒冬,房屋很多地方都咯吱作響,四個房屋很好騰挪,簡單的修繕過後,虞周領著兩個妹子住到了魏轍的房間。
鍾離出門在外,魏老頭行跡飄忽不常回來,他趁機把自己的小窩擦了一遍桐油,馬上開春了,走獸們畏懼獸王尿不敢前來,可是各種蛇蟲鼠蟻也到了活動時間。
這些無孔不入的家夥簡直是原始生活的噩夢,房子下麵的立柱還可以刷些石灰漿,木製的小屋就不能這麼辦了,澄亮的桐油加上些許鬆香,既美觀又防蟲,隻是剛刷完味道不太好聞。
說了不動銅錠,虞周言而有信,因為早就受夠了柔軟的銅了,鑄鐵也已經積攢不少,他打算開始練手,大夥之所以眼巴巴的盯著銅,是因為這玩意除了可以鑄造器物兵器,還是重要的流通資源。
換句話說,不管是不是錢的模樣,銅都能作為貨幣使用,積藏在山洞裏的銅錠在大夥眼中無異於一座金山銀山,而鐵就不會被這樣看重了。
但是在虞周的眼裏,鑄鐵的價值要遠遠高於軟銅,生在亂世,財物隻是災禍的根源,饑不能食渴不能飲,想要什麼都要靠雙手去創造才是真的,至於怎麼保衛自己的成果,當然是實力為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