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曾經那個瘦瘦小小的小貓崽大的嬰兒,已經長這麼大了。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辭陽關無故人。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城外,在城外十裏的官道坡上,衛溫舉起左手一聲“停”中,車隊停止了前進。衛溫勒著馬韁調頭,噠噠噠的馬蹄聲在馬車前停下。
看著豪無動靜的馬車,衛溫靜默了會兒道:“夫人,這裏已是城外十裏了,你回吧!”
孔氏歎了口氣,沒動,隻靜靜貪戀的看著懷裏的女兒沒出聲,方嬤嬤和奶娘看著孔氏,安安著急,卻也不敢出聲,大餅盡量縮小身體的存在感,做無言的壁花。
“夫人····韻敏,回吧!”
······
“韻敏,別使小性子,韻敏····”衛溫略感頭疼無奈,他就知道,就知道會這樣,就不該心軟的,該冷血的時候就該冷血。不過,夫人呦!你都是五個孩子的娘了,怎麼還動不動像年輕時候一樣使性子啊!私底下也就算了,哄哄鬧鬧當做夫妻閨房情趣,這大庭廣眾的,時訓斥你呢還是不訓斥你呢?訓斥吧,你秋後算賬,苦的還是自己,不訓斥吧,為夫夫綱何振啊!咱可是堂堂的將軍全國民眾心中的英雄偶像呢!雖然私底下是以妻為綱,但都做了十幾年的麵子戲了,可別這時候甩臉子了,不然,咱剛毅、霸氣、說一不二的形象可就毀於一旦了,老臉往哪兒擱呢!
“韻敏····韻敏,夫人,你改回了。”衛大將軍故意粗著嗓子喊道,擺著一臉不耐煩、不悅的臭臉,其實戴著帽子的鬢角早已滲出了汗水,心裏直打鼓,完了完了,他又在外麵給夫人甩臉子看了,不知改日算賬時,夫人要怎麼折騰他,嗚呼哀哉!
“夫人·····”聽著那渾厚帶著顫音的喊聲,眾人隻覺將軍惱了,周圍的氣壓嗖嗖嗖的下降著,一個個的低頭縮腦,專心致誌的數馬毛的數馬毛,看地麵的看地麵,隻當自己不存在,免得城牆失火殃及池魚。畢竟,將軍不發火的時候可怕,發起火來更可怕,還是讓夫人這個始作俑者自己承受將軍的怒火吧,反正將軍也不會吧夫人怎麼著。
馬車裏,方嬤嬤暗暗著急,夫人這會兒子咋這麼不懂事呢?二姑娘以後又不是見不著了,沒得在外麵這麼下老爺的麵子,讓夫妻間生了嫌隙,到便宜了府裏的那些狐媚子。這眼睛是擠了又擠,眉頭皺了又皺,咳了又咳提醒+暗示,無奈對麵的夫人就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隻愛撫著懷裏的娃兒,急的方嬤嬤的一張錐子臉生生的皺成了窩瓜臉。
奶娘和大餅目瞪口呆的看著方嬤嬤豐富的表情包,對視一眼,又默默無語的同時扭頭去研究馬車簾子的織法紋路了,得出的結論是:嗯,這簾子不錯,真好看,至少比方嬤嬤·····的臉好看。話說,方嬤嬤您學過川劇變臉嗎?師承何處啊?
如嬌睫毛顫了顫,孔氏又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額角碎發,本來就沒真睡著的如嬌,剛想要假裝醒來,卻又聽到了車外自己老爹飽含怒火的呼喚著自己的老娘,立馬蔫兒了,緊閉眼睛,裝作熟睡不醒的樣子。娘哎!你夫君的火還是你自己去麵對熄滅吧!咱還是一孩子,祖國的花骨朵,不宜被摧殘和見血腥暴力的場麵,所以,咱還是睡了吧!親娘哎!放心,您閨女我相信您的戰鬥力。
而挑起衛大將軍怒火、不滿的始作俑者卻甚為不在意的翻了個不雅的白眼,看了看懷裏熟睡的女兒,又聽著外麵可能吵醒女兒的聲音,對聲音的主人甚為不滿;輕輕的將如嬌放在了座位上,又蓋上了一個薄毯,理了理衣襟,掀簾除了馬車與夫君撕逼去了。
“呼”奶娘和大餅都各自暗暗的舒了口氣。
孔氏麵無表情的站在車轅上,衛溫表情嚴肅的坐在高頭大馬上,兩人默默地用眼神廝殺交流著,此時無聲勝有聲。
衛溫:夫人,表鬧了。
孔氏:衛溫,你長膽了啊!
衛溫:夫人,表鬧了。
孔氏一個眼刀子甩過去:夫君,你在說我無理取鬧嗎?這該如何懲罰是好呢?
衛溫瞳孔瑟縮一下:夫人,我錯了,認打認罰,隻咱現在表鬧了好嗎?給我留點麵子。啊!
孔氏:死要麵子,你等著有你活受罪的時候。
衛溫:我錯了。
方嬤嬤看著和老爺幹瞪眼的夫人,急了,輕輕掐了孔氏後腰一把,孔氏皺了皺眉,結束了和衛溫的眼神廝殺,這回輪到衛溫好方嬤嬤暗自舒了口氣。同一感想:夫人,咱傷不起啊!
孔氏對著衛溫說了些愧疚、難舍的肺腑之言,又一一叮囑路上要注意的事宜,才眼含不舍的離去,一步三回頭,端的是不舍難別,十足十的賢妻啊!反觀衛大將軍,真真是無情冷血啊,從頭到尾都冷著張臉,隨行的護衛士兵們心裏如是想著。
其實,冷血無情的衛的將軍心裏咆哮著:你們都被騙了,這娘兒們就是一母老虎,嚶嚶~人家好怕怕啊!
不過,這裏沒有解語花,衛大將軍的心靈泣訴,注定是要在沉默中陣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