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茗酬遠客(2 / 2)

蒼雨亭。鹿渙齡執著白玉棋子,淡笑一聲:“戰虛,你瞧,真是四麵環肆,前狼後虎呢!”對麵的男子落下一子,輕聲道:“哦,那又如何?僅憑這些小打小鬧的把戲,便能困住你鹿渙齡了嗎?”鹿渙齡說著話,手上卻並不停頓,又落了一子,斷了戰虛的棋路:“也不盡然,這世間奇人太多,若是不慎失了一子,便是坐困圍城了!”戰虛看了看女子的眉眼,道:“我總歸,是相信你的。”

太子府。葉龍笙將手中的折扇慢慢攏起,敲打著身邊的小幾。他左側站著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此人身著一襲玄色長衫,係著一條青色方巾,模樣白淨有須。葉龍笙開口道:“先生如何看?”那中年人略一思索,答道:“太子無須思慮過多,草民以為,鹿閣主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卷入這宮闈紛爭,否則便不會將這事隱瞞著。既如此,這方勢力短時間內不會向任何皇子傾斜,太子不必擔憂。”葉龍笙笑笑:“先生說的是。不過,這錦繡江山,多的是人覬覦,看來本宮要早做打算才是!”言罷,他低聲喚道:“嵐音!”語落,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出現在大殿,恭敬地答道:“嵐音在此,主人有何吩咐?”葉龍笙輕輕撫弄著扇柄:“聽說五弟最近與珍異閣的鹿姑娘有些交情,作為哥哥,本宮自然該關心一下他的近況。你可明白?”嵐音道:“主人放心,屬下這就去辦,告退。”語畢,她的身影倏地消失了。

明亮的大殿裏,葉龍笙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刺眼:“佳人,果然難得啊!”

珍異閣。鹿言棲看著正在安靜地繡著踏雪尋梅圖的鹿渙齡,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鹿渙齡放下手中的繡活,道:“父親有何事相告?”鹿言棲歎了口氣道:“如今太子和瑾王都知道了你的身份。對於瑾王我倒是沒什麼擔憂,他素來是不喜名利的。可是太子——”鹿渙齡不甚在意地道:“父親是擔心太子對珍異閣和女兒起了念想,將渭都弄出些風波來,是嗎?”“不錯,”鹿言棲答道,“太子身邊的勢力不少,但多是軍隊力量,中饋不足。這樣想來,他將主意打到我珍異閣頭上也並非不可能。”鹿渙齡輕聲安慰道:“父親不必憂心,女兒自有應對之策。”鹿言棲撫著女兒的長發:“我自然明白,齡兒有自己的法子。你雖尚年幼,行事卻比父親更穩重成熟。隻是,父親不希望你過早地嶄露頭角,所以這次,你先去草原上避一避風頭。我已經修書給你姨母,過兩日你便啟程吧。”鹿渙齡想了想,道:“這樣也好。許久不見姨母,心下亦有些想念,去草原遊曆一番未為不可。不過,女兒想與戰虛同去,不知父親可應允?”鹿言棲思索片刻道:“自然是可以的,多個人保護,我也放心些。”“多謝父親,女兒現在便去打點行裝。”鹿渙齡得了應允,便退了下去。良久,鹿言棲走到床邊,在床沿上摸索著,而後用力一按。那裏,赫然是一個暗格。他從暗格中取出一個盒子,放在了桌上:“齡兒,此行,就靠你了!”

“小姐,你真的要去草原嗎?不若奴婢陪你同去吧!”別枝有些憂心的聲音響起。“不必了,我此行有要事。你的武功弱了些,還是不去的好,否則免不了受些傷。你現在便替我收拾衣服吧,記得將我那件玫瑰紅蹙金的雙層廣綾長尾鳶裙帶上。”鹿渙齡淡淡道。不多時,別枝已收拾好了,鹿渙齡又道:“對了,我前些日子打的幾支步搖和頭麵都還在吧,也帶上好了。”別枝道:“小姐,這麼些個東西,你都得帶著嗎?這一路上還得途經沙漠,苦著呢,小姐的身子弱,如何吃得消?”鹿渙齡並不答話,取出一張素箋,提筆寫了行字,吩咐道:“別枝,去將雪翎取來。”不多時,別枝回了來,手中抱著一隻毛色純白如雪的信鴿。鹿渙齡將素箋卷起,放進鳥兒腿上綁著的竹筒:“這樣便可。”別枝雖有些不明就裏,卻未說什麼。窗外,信鴿的影子越來越遠,漸漸融入無邊的夜色中。

繁星點點。鹿渙齡伸出手,挽起袖子,輕撫著手臂上那道若隱若現的銀色花紋。她的眼神,深邃如同夜色,吸進萬千的星辰。而那道花紋,在一輪銀月的映照下,隱隱流轉,分外動人。此時,高軒上,佳人倚樓,月華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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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的速度太慢了,自覺慚愧啊,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