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板:沈行長,我9點鍾過來接你。

沈文鑫點點頭:好的。

沈文鑫在田甜的陪同下沿著葡萄架下麵的石板甬道走進6號別墅。

一樓大廳的牆角處放著一架白色鋼琴。

田甜:沈先生,我們先上樓吧!這棟別墅是中西結合式的裝修風格。

田甜陪沈文鑫來到二樓書房,風度翩翩的沈文鑫背著手,非常紳士地看著這個中式裝修風格古樸的大書房,看著書櫃裏中外經典一應俱全的精裝書卷。

來到三樓主臥室,田甜打開精致的壁燈和落地燈之後,放下窗簾。

對著床的牆壁上是一個大幅的歐式裸體油畫。

沈文鑫欣賞著那幅油畫,然後抬起頭看著天棚。

天棚中間吊著一把乳白色吉它,一組五線譜上是各種顏色的霓虹燈管音符,既高雅藝術又別有一番情趣,但光線不是很亮。

田甜:主臥室的燈光設計得很科學。一般臥室天棚的燈光設計都是采用吊燈或吸頂燈,其實臥室燈光不宜太亮,臥室如果光線太強,容易讓人興奮,影響入睡。還有,臥室天棚的燈如果太亮,強光產生的直射效果,會讓人的麵部線條顯得不柔和,用我們的話說,就是讓人的麵部顯得沒有棱角,沒有立體感,也就沒有美感。

臥室連著浴室,臥室與浴室之間的隔斷是一個透明的半圓形落地玻璃魚缸,魚缸裏亮著燈,把臥室顯得如夢如幻,有著水晶宮般的神秘感。

沈文鑫看著魚缸裏緩緩遊動的金龍魚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順手拉開大衣櫃,裏麵掛著幾套高檔男款女款真絲睡衣,下麵放著兩雙男式女式皮拖鞋。

梳妝台上擺著一大盒高檔化妝品。

田甜:這種柔和的燈光會讓人產生一種如夢如幻的神秘感。

沈文鑫的目光在田甜的臉上盤旋著,淡淡地笑了笑之後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咽下一口唾液,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田甜那曲線優美的背影。

36.三樓露台夜

夏夜,月朗星稀,夜色迷人。

田甜陪沈文鑫來到露台。

露台一側爬滿了藤蔓植物,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綠色屏障。

沈文鑫欣賞著眼前的一切,夢囈般地歎了口氣。

田甜:像您這樣有身份有雅興的男士,整天忙於公務,實在是太需要在這種幽靜的環境裏放鬆一下疲憊的身心,好好享受生活。

沈文鑫淡淡地笑了笑,仰起頭透過藤蔓的縫隙看著迷人的月色。

田甜:沈先生,您喜歡聽音樂嗎?

沈文鑫點點頭:我媽媽是音樂老師,我小時候就很喜歡音樂。

田甜:啊!那您一定有著相當好的音樂天賦,怪不得,您如此的風度翩翩。

沈文鑫笑了笑:喜歡文學嗎?

田甜:文學和藝術是不可分割的一體。沈先生,您請坐吧!

花架上放著一盆文殊蘭,綠葉茂盛,白色的花蕾上第一片狹長的花瓣打開了。

沈文鑫坐在舒適的涼椅上,隨著輕微的“吧嗒”一聲,飄過一陣淡淡的幽香,沈文鑫的視線隨著幽香和那輕微的“吧嗒”聲轉向那盆盛開的文殊蘭。

田甜從冰箱裏拿出兩瓶礦泉水。

片刻之間,第三葉花瓣又“吧嗒”一聲打開,一陣淡淡的幽香飄過來。

沈文鑫:這是什麼花?淡雅幽香,不豔不妖。

田甜:這種花叫文殊蘭,雖然不是很名貴,但卻很高雅,是戴老板從海南島空運回來的。每天晚上日落時分,花瓣就會一片一片地打開,幽香四溢。隻要你掌握好時間,就能看到花開。

沈文鑫:啊!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花開,原來花開的時刻是如此的曼妙,真是別有一番情趣。

田甜:多麼名貴的花也有凋謝的時候。

沈文鑫意味深長地看著田甜。

37.一樓大廳夜

田甜把一本外國時尚雜誌遞給沈文鑫,又沏了兩杯咖啡:沈先生,請喝咖啡。

沈文鑫:謝謝!

田甜坐在鋼琴前:沈先生,您喜歡聽什麼曲子?

沈文鑫笑了笑:我喜歡聽《童年的回憶》。

琴聲響起,沈文鑫靠在沙發上一邊品著咖啡,一邊心曠神怡地欣賞著田甜彈鋼琴的背影,閉上眼睛隨著優美的鋼琴曲走進童年的回憶。

田甜:沈先生,我再給您彈一曲《星空》好嗎?

沈文鑫:會跳舞嗎?

田甜笑了笑:跳舞是我們的必修課。(打開音響)

沈文鑫:燈光好像是太強了吧。

田甜隨手閉了天棚的吊燈。

落地魚缸裏的燈光很柔和,幾條觀賞魚兒無憂無慮地緩緩遊動。

沈文鑫起身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田甜和沈文鑫隨著一曲優美的《梁祝》翩翩起舞,沈文鑫舞步嫻熟,讓田甜驚訝不已,兩個人配合默契。

田甜打破靜默:想不到,沈先生的國標跳得這麼好。

沈文鑫淡淡地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和諧的舞伴。

田甜:您很專業。

手機響。

沈文鑫: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喂!

電話裏:哥們兒,感覺怎麼樣啊?

沈文鑫沒馬上回答,背向田甜,靈魂出竅般地閉上眼睛回味著,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間又醒悟般地睜開眼睛,輕輕地歎了口氣:以後再說吧!

電話裏:咱們一起去吃夜宵好嗎?

沈文鑫:好吧!

38.婚紗店日

田甜新燙的一頭大波浪,在鏡子裏一番自我欣賞之後很滿意地點點頭。

劉暢陪田甜在選禮服。

田甜選了一款典雅大方的白色禮服:這款咋樣?

劉暢:太保守了,還是這款。(拿著一款大V領禮服在田甜身上比了一下)

田甜搖搖頭:不行,太裸露了!

劉暢:給豪華轎車做車模,必須得穿這種性感的禮服才能征服所有男性的眼球。

田甜:女人打扮得太性感了容易惹禍。

劉暢撇了一下嘴:都什麼年代了,觀念還那麼保守。你沒看那些時髦女郎都不穿內褲。(說完,看著田甜的平胸)其實你很完美,就差胸圍不標準。你要是做隆胸,保證能成超級名模。

田甜冷笑著:做隆胸得幾萬元,我除非賣一個腎才能隆兩個胸。

劉暢:我可以幫你辦理小額貸款。

田甜:我用什麼還貸款呐?

劉暢:你是這次車展出場費最高的車模。

田甜猶豫地看著劉暢。

劉暢:記住,不要浪費自身的資源優勢,與其讓人同情,還不如讓人仰慕。我們美容院的老板娘就是靠色情發家的坐台小姐,17歲的時候傍上一個65歲的港商,用15年的青春換來了千萬資產。你看看人家現在,資產過億,一年廣告費就上千萬,各大媒體都在畢恭畢敬地爭這塊肥肉。她頭上的光環無數,不但被評上十大傑出企業家,還是人大代表,又被譽為三八紅旗手,很多記者都爭著給她做專訪,看完報紙我惡心得都想吐。我雖然雙學位,不也得低三下四地看人家的臉色行事嗎?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39.劉暢家日

田甜疼痛難忍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著。

劉暢進來,端著兩碗麵和一盤醬牛肉:還疼嗎?

田甜額頭上滿是汗珠:太痛苦了,簡直比死過一次還難忍。

劉暢:醫生說一周後疼痛自然會消失。吃點東西吧!補充補充體力。

田甜:哎呀!疼得像要裂開了一樣。

劉暢拿起一片醬牛肉:你想想,這肌肉的纖維本來是連在一起的,忽然往裏邊注入大量的矽膠,硬把粘在一起的肌肉組織分離,能不疼嗎?

田甜呲牙咧嘴地:哎?劉姐,你看這乳頭好像是再也縮不回去了,你說這要是總這麼支楞著多難看呐!

劉暢笑了笑:有利就肯定有弊,反正你也不想要孩子。

田甜:那你說萬一我要是想要孩子,怎麼辦?

劉暢從冰箱裏拿出一塊疊好的毛巾遞給田甜:別想得那麼遠了,快樂一天是一天,做丁克一族也挺好的,沒必要用使命感來約束自我。不用像我這樣為了孩子忙於奔命。你的那位白馬王子知道不?

田甜接過毛巾敷在乳房上:他回部隊就帶新兵訓練,一天忙得連手機都不開,他肯定認為我是多麼的不可理喻。其實我並不是不支持他留隊。去年暑假,尹老師高血壓病犯了,讓我替她到電視台給一個少兒選秀節目做評委,最後一輪參賽的是一個9歲的小女孩,她講的是她爸爸的故事。

(閃回)

小女孩:我的故事題目是《珍貴的禮物》。我的爸爸是一名刑警,在我的記憶裏,爸爸高大威武,一身正氣,穿上那身警服顯得十分威嚴。爸爸總是忙於工作,很少在家裏陪我和媽媽。爸爸每次回來的時候,都疊一個小白兔作為禮物送給我。爸爸在一次執行任務時犧牲了,當時我還不滿4周歲。媽媽一直在騙我,說爸爸到很遠的地方去執行任務,你好好學習,爸爸就能早一些回來看我們。我上學以後,班裏每周都請家長講公開課,每當我看到同學的爸爸站在講台上講故事的時候,我就在想,等我爸爸執行任務回來以後,我就讓我爸爸穿著警服,站在講台上給同學們講他是怎樣抓壞人的。懷著這個願望,我一直等到去年奶奶病故的時候才知道,我的爸爸他永遠也回不來了。爸爸一句話也沒留下就離開了我們,我泣不成聲地數著爸爸送給我的小白兔,一共是237個小白兔,從知道爸爸犧牲的那天開始,每天晚上臨睡前,我都要拿出那些小白兔數一遍,生怕少了一個,因為這是我的爸爸留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

田甜畫外音:小女孩聲淚俱下地講完他爸爸的事跡之後,我已經滿臉是淚,我給小女孩打了最高分,我以為這個小女孩肯定能拿到第一名。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個姐弟倆的拉丁舞卻得了第一名。後來我才知道,那兩個孩子的爸爸是私企老板,是那位老板拿了8萬元給這次選秀冠的名。(閃回完)

田甜:我一想起那個小女孩,就想起我自己小的時候。我爸爸犧牲的時候,我才6歲。

劉暢:唉!其實我以前也一直是個觀念很保守的人,也許是不公平的事看得太多了,就容易產生一種逆反心理。

40.火車站日

吳憾穿著便裝,一臉嚴肅地走出出站口,撥通田甜的手機。

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撥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41.化妝室日

田甜的手機在衣櫃裏不停地震動著。

劉暢:看看,這回多性感呐!

田甜歎了口氣:其實性感這個詞也不乏貶義,現在性感已經成為一種時尚。你說一個正常人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打扮得那麼性感呐?性感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引起異性的衝動嗎?其實性感的本身也是誘發異性產生邪念、犯罪率上升的根本原因,去年報紙曾經報道過一個小區的保安把一個非常漂亮而且很性感的女孩奸殺,保安供認不諱,而且一再強調,那個女孩剛洗完澡,衣著裸露,實在是太性感了。

劉暢:這些大道理我也不是不懂,理想和現實之間總是有著無法逾越的距離,還是麵對現實吧!適應也是一種能力。我剛走進社會的時候也是自命清高,看不慣周圍的一切,現在經已經麻木了。

田甜苦笑了一下:用半個月的痛苦和4萬塊錢換來的豐滿造型。

劉暢:為了自己創牌子,值得,你在台上站一星期,就能拿到5萬元的出場費,相當於我一年的工資。我要是有你這副模樣,這樣的好差事肯定輪不到你。

田甜:要不是為了賺錢給我媽治病,我肯定不會拋頭露麵地站在那供人欣賞。我最討厭男人那種垂涎欲滴、淫邪好色的目光。

劉暢撇了一下嘴:感謝上帝對你的厚愛吧!這年頭清高值幾個錢呐。我要是你呀!早成大腕了。

田甜笑了笑:其實你長得也挺好看的。

劉暢:拉倒吧!我這張臉,就是畫成唐三彩也招不來男人那種傾倒的眼神。

田甜:那有什麼不好,多有安全感呐!

劉暢撇了一下嘴:拉倒吧!哎!田甜,你現在是高而不貴,我告訴你,要想做個高貴的女人,就必須有堅固的金字塔做基礎。

42.長途客運站日

吳憾一臉憂鬱地坐在長途大巴車上,撥通田甜的電話。

電話裏: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吳憾失望地把手機揣進口袋。

43.醫院普通病房日

田甜的母親徐婭戴著花鏡坐在床上繡十字繡。

吳憾的媽媽於老師拎著水果,吳憾推著爸爸走進病房。(吳憾的爸爸一條腿是假肢)

徐婭:哎呦!吳憾回來了。(看著吳憾和爸爸、媽媽都戴著黑紗)這是……

吳憾:我奶奶過世了。

徐婭:哎呀!我在醫院啥也不知道,田甜也沒和我沒說。

於老師:你快坐下,別累著。我婆婆今年都91了,沒遭著罪,一覺睡過去的。

徐婭:吳憾啥時候回來的?我咋沒聽田甜說呢。

吳憾:我回來3天了。田甜可能是生我的氣了,一直不接我的電話。

徐婭:田甜這些天可忙了,在展會上當車模呢,我的電話她都沒時間接。

吳憾麵無表情地低下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於老師掏出一張銀行卡塞給徐婭,徐婭推辭著。

吳憾:阿姨,我們去看田甜,晚上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徐婭:哎,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咱們一起過個團圓節。

44.汽車展會日

展館裏擺著各式轎車,每台豪華轎車前邊都站著一個漂亮性感的車模。

吳憾一臉猶豫地推著爸爸,和媽媽一起來到豪華轎車展廳,在人頭湧動中搜索,視線忽然停在一輛超豪華轎車旁邊的車模上。吳憾一臉不解地注視著田甜,於老師順著吳憾的視線看去。

展台上的田甜胸部豐滿,大V袒露,擺出一幅嫵媚性感的姿態,麵帶微笑地靠在轎車旁。

羅大腦袋和幾個不三不四紋身的男子輪番和田甜拍照。羅大腦袋把手臂搭在田甜裸露的肩膀上,壞笑著和田甜拍照,田甜委婉地回避著,一幫圍觀者在起哄。

羅大腦袋壞笑著:田小姐,摸一下怕啥的呀!你看那廣告上寫的“買車送模”。

吳憾喘息著,脖子上的青筋突起。

戴老板陪沈文鑫走過來,舉止斯文的沈文鑫透過鏡片並沒在意那輛豪華轎車,而是把視線停留在田甜的身上。

沈文鑫:哎?這個女孩咋這麼眼熟呢?

戴老板:啊!她就是上次陪你看別墅的那個售樓小姐。

沈文鑫:她怎麼還幹這個呀?

戴老板:生活所迫唄。她母親得了癌症,手術需要一大筆錢,她今年畢業,又要讀研,還想留校,沒錢寸步難行啊!

沈文鑫:啊!原來是這樣。

戴老板拉開車門讓沈文鑫看車內的配置。

羅大腦袋和幾個哥們悄悄地走掉了。

沈文鑫並沒十分在意轎車,而是十分留意地看著田甜。

田甜一眼就認出了沈文鑫,在與沈文鑫對視時,既有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嫣然一笑。

吳憾敏感地意識到田甜和沈文鑫對視的瞬間眼神裏流露出一種默契,一臉嚴肅地拉著母親推著父親走出展館。

45.酒店包房夜

一個高規格的飯局,沈文鑫的左邊坐著白雪,右邊坐著田甜。

田甜悄悄地脫下高跟鞋,把兩隻浮腫的腳放在餐桌下邊地毯上。

白雪:穿高跟鞋站一天,累了吧?

田甜苦笑了一下:唉!我第一次穿這麼高跟的鞋,累死了。(接過白雪遞過來的文件夾,從裏麵拿出合同遞給沈文鑫)

沈文鑫接過田甜手裏的筆,果斷地在購房合同上簽字,之後把筆遞給田甜:身份證號,還你自己填寫吧。

田甜疑惑地接過筆,拿起合同認真地看著合同上的條款,“楓葉穀6號別墅因隱蔽工程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特價銷售處理。房款總額:30萬。”

當田甜看到沈文鑫在購房合同簽上自己的名字時,驚愕不解地看著沈文鑫。

戴老板神秘地把一個小盒子塞進沈文鑫的兜裏,又笑了笑,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田甜麵前:這是你的銷售提成,20萬,密碼是你的手機尾號。

白雪拿出一套車鑰匙放在田甜麵前:這是你喜歡模的那款車。

服務員打開一瓶XO倒進4隻酒杯裏。

田甜看了一眼風度翩翩的沈文鑫,又看了一眼戴老板。

白雪舉起酒杯並暗示一下田甜:田甜,高興點。來,沈行長,我們共同舉杯,為田甜成功地簽下第一單祝賀,田甜,祝賀你,苦盡甘來,命運終於為你打開了另一扇窗。

田甜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我怎麼感覺好像是在做夢。(說完低下頭眼含淚水)

白雪:田甜,有沈行長關照,你留校的事肯定沒問題。

田甜秋波盈盈、柔情似水地和沈文鑫對視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服務員端上來一個大拚盤擺在餐桌中間並報菜名:花好月圓。請慢用。

沈文鑫脫下西服,深情地看著田甜:田甜,放鬆一下吧!今天是中秋節,高興一點。你要是不能喝酒就喝點玉米汁。(把一杯玉米汁送到田甜手裏)

田甜:謝謝!

田甜和沈文鑫對視片刻,毅然決然地舉起酒杯:沈先生,感謝您雪中送炭。

4隻盛著XO的高腳杯碰在一起。

46.露天燒烤攤夜

一輪明月時隱時現,露天燒烤的人不是很多。

兩隻啤酒杯碰在一起,吳憾和鄧軍喝幹了杯子裏的啤酒。

鄧軍:我們一起複員的3個人,薛宇給私企老板當保鏢年薪6萬,梁棟給一個女老板開車兼助理,所說年薪10萬還上不封頂。(說完輕蔑地笑了笑)唉,就我在這當保安呢,月薪2500元,包吃包住。

吳憾:憑你的條件,年薪6萬應該不成問題呀?

鄧軍苦笑了一下:我剛回來的時候,一個同學給我一張安排工作的報價單,我一看,唉,安排工作最少也得15萬。後來就到保安公司當教官,有一次,我帶隊給名人演唱會當安保和一夥兒社會人發生衝突,演出公司扣下我們當天的保安費兩萬元,經理卻扣了我半年的工資,我一氣之下辭職了。在這工資雖然不高,但是省心,也安全。

吳憾歎了口氣:唉!正能量如果沒有發揮的空間,也許就會被負麵所利用,特警部隊的複員兵一旦負麵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鄧軍:張勇複員後就想當刑警,但是,一沒關係,二沒錢,後來當了私人偵探,專門跟蹤腐敗官員,再後來他就專門盜竊腐敗官員的住宅,結果最後一次失手,被判了8年。但是,也牽出了好幾個大案。

吳憾掏錢要買單。

鄧軍按住他:我來。你今晚在哪住?

吳憾:我媽和我爸都住我姐家了,我就住旅店唄。

鄧軍:我那有地方,在我那住吧!既省錢還能多嘮一會兒。唉!當兵的時候就想早點複員回家,複員後又總是想在部隊的時候。唉,人生就這樣,總是在患得患失中留下一些遺憾。

吳憾苦笑一下:唉,留下一筆遺憾也許才堪稱是完美的人生。

47.楓葉穀小區監控室夜

石英鍾顯示,10:50。

鄧軍和吳憾走進監控室,鄧軍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吳憾一瓶。

吳憾靠著床喝著水。

鄧軍坐在監控器前,正門的監控屏上出現兩輛轎車。

鄧軍疑惑地看到車牌尾號6666的白色寶馬:哎!這麼晚了,老板咋還過來了?

吳憾坐起來脫下外衣:這屋太悶了,我到陽台上涼快涼快,透透氣。

48.陽台上夜

吳憾一邊喝水一邊無目的地看著小區的夜景。

一輛黑色奧迪轎車減速靠邊停下,一個燙著披肩發的年輕女子下車後,捂著嘴跑到草叢邊,哇哇地吐了一陣。

沈文鑫趕緊下車拿出一瓶礦泉水走到女子身邊。

後邊那輛白色寶馬轎車開過來,雪亮的車燈照著前邊的田甜和沈文鑫。

白雪下車跑過來:田甜,你是不是喝多了?

吳憾一聽,像被雷擊了一樣,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田甜一邊喝水一邊醉態地笑著:我沒喝多,可能是有點暈車。不好意思啊!沈先生,讓你見笑了。我這個灰姑娘從來沒坐過這麼高級的轎車。(醉態地笑了起來)

沈文鑫愛撫地給田甜拍著後背。

田甜站起來,忽然感到有些頭暈,沈文鑫趕緊扶住田甜,田甜就勢靠在沈文鑫的懷裏,沈文鑫掏出紙巾給田甜擦嘴。

白雪:都吐了,呆會該餓了,我打電話叫一份外賣給你們送過來吧!

田甜搖搖頭:我啥也不想吃。

吳憾的手捏著礦泉水瓶子無法控製地顫抖著,痛苦不堪地躺在陽台上,苦澀的淚水奪眶而出。

49.楓葉穀6號別墅夜

沈文鑫扶著田甜走進三樓臥室,落地魚缸的燈一直是亮著的,魚兒自由自地在臥室與浴室之間的水裏遊動著。

沈文鑫打開電視,正在播電影《魂斷藍橋》。

田甜拿過控製器調頻道:這個電影的結局太悲慘了,我不喜歡看悲劇。

沈文鑫把包遞給田甜:你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田甜從包裏拿出手機,上麵有17個未接來電。其中16個電話是吳憾打來的,另一個是媽媽打來的,她打開白雪發來的短信,“男人以嗬護、給予為天職,女人以付出、奉獻為己任,男人為征服世界拚搏不息,女人為征服男人奮鬥不止。有品位的男人不是菜市場裏的大白菜到處都有,千萬不要讓屬於你的那份情在你眼前悄悄溜走。”她看完短信笑了笑,按鍵關機。

沈文鑫拿出礦泉水遞給田甜,田甜醉態未消地靠在沈文鑫的懷裏。

沈文鑫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把一枚10克拉的心形鑽戒戴在田甜的手上。田甜摟著沈文鑫的脖子閉上眼睛。

窗外月光如洗。沈文鑫把田甜放在床上,然後拉上窗簾。

50.楓葉穀小區正門夜

吳憾一臉嚴肅地站在路邊不停地喘息著。

鄧軍招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兩人上車。

51.火車站夜

吳憾在檢票口和鄧軍握別後上了扶梯,轉過臉來滿目淒涼地向鄧軍擺了擺手。

52.特警隊宿舍夜

隊長查宿,吳憾的床是空的。

53.特警部隊練場夜

隊長走來,站在高處看著操場上的人影。

吳憾一個人光著膀子在跑步,一圈、兩圈……一身汗水的吳憾不停地喘息著,憤怒地用拳頭捶打著著沙袋,然後躺在地上仰望著星空。臉上露出堅毅果敢和不服輸的姿態。

吳憾畫外音:歸隊後,我沒有了往日的一臉陽光,變得沉默寡言,每天晚上熄燈後,我一個人悄悄地走出宿舍,跑步10公裏,用加大運動量的方式來疲勞神經,釋放失戀的痛苦。

54.腫瘤醫院VIP病房日

田甜扶著媽媽從洗手間裏出來。

徐婭坐在床上,趕緊戴上眼鏡拿起那個快繡完的大幅“八駿圖”十字繡。

田甜辛酸地搶下媽媽手裏的十字繡扔在一邊:媽,這回你再也不用沒完沒了地給別人做十字繡去換那幾個可憐的小錢了。

徐婭不安地看著田甜:田甜,我住這麼高級的病房,一天得多少錢呐?

田甜:媽,你就等著跟我享福吧!(說完避開媽媽的目光把臉轉向窗外)

徐婭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說:這是你於阿姨送來的20萬元,放你那吧。

田甜驚愕地接過銀行卡:啊?她家哪來這麼多錢呐?

徐婭:這是吳憾他奶奶的征地補償款,臨終時都拿出來,這也是他奶奶留給孫子娶媳婦、買房子的錢。

田甜:啊?吳憾他奶奶過世了?

徐婭不解地看著田甜:怎麼,你還不知道?吳憾沒和你說嗎?

田甜一臉愧疚,表情複雜地把臉轉向下著大雨的窗外。

徐婭疑惑地看著田甜手上的鑽戒,問:田甜,你哪來那麼多的錢?

田甜凝視著窗外,大雨模糊了窗外的景物,田甜的視線也模糊了。

徐婭:田甜,你要是失去吳憾,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我寧可不做手術,我也不允許你……(放下手裏的十字繡,嚴厲地盯著田甜)

田甜哽咽著:我也舍不得吳憾……

徐婭臉色蒼白,失望地看著窗外。

55.特警部隊訓練館日

吳憾咬牙切齒地打著沙袋。

56.特警部隊射擊館日

吳憾在打遊動靶。

隊長站在一邊非常滿意地給吳憾鼓掌叫好。

57.沈文鑫家傍晚

很普通的三室一廳裏,妻子盧蘭正在廚房忙碌著煮餃子。

沈文鑫和女兒晨晨還有晨晨的男朋友賀宇走進來。

沈晨擁抱著媽媽:啊!好香啊!媽媽,好想你呀!

盧蘭:媽媽給你包你最愛吃的酸菜餡餃子。

晨晨拿起一個餃子放進嘴裏:太好吃了。哎!媽,我爸說要帶咱們去海南島過春節。

賀宇:阿姨好!

盧蘭:賀宇好像瘦了。

賀宇放下手裏的東西:阿姨,這是我特意給您買的按摩器。

盧蘭:你也不掙錢,總花錢幹嘛呀!

賀宇:不掙錢的人花錢才不知道心疼錢。

盧蘭:你爸爸、媽媽都挺好的吧?

賀宇:我還沒到家呢,應該是都挺好的。

沈文鑫:哎!夫人,不用做菜了,我在飯店要了4個菜,馬上就能送過來。

晨晨:賀宇,你得好好學著點啊!看看我老爸多會疼人,

賀宇笑了笑:我這不是一切行動都聽你的指揮嗎。

58.機場大廳日

沈文鑫與妻子和女兒還有賀宇走來。

晨晨:爸,你要是和我們一起去三亞過春節多好哇!

沈文鑫:唉!沒辦法,爸爸是身不由己呀!

晨晨:爸,你一個銀行行長,你去馬爾代夫考察什麼呀?

沈文鑫:到馬爾代夫看看那裏的海水為什麼那麼清,看看馬爾代夫的天空為什麼那麼藍唄!

晨晨撇了一下嘴:一幫腐敗官員,找各種借口公款旅遊。(端詳著爸爸)哎?媽,你發現沒有,我老爸今年的氣色特別好,也特別有精氣神,你看,我爸的眼神裏都透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喜悅。哎!對了,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那種神韻,老爸,你是不是要升官了?

沈文鑫笑著把妻子和女兒,還有賀宇送到安檢口。

59.國際航班機艙內日

沈文鑫和田甜,戴老板和白雪坐在頭等艙裏。

播音:ladys and gentlemen 飛往維也納的航班就要起飛了,請係好安全帶,謝謝,祝您旅途愉快! Good luck with/in your journey!

60.海南島景區日

盧蘭和晨晨、賀宇3個人在景區過繩橋,晨晨高興得叫著。

賀宇拉著晨晨的手,走到橋頭的時候,攝影點的工作人員拿出晨晨和賀宇的照片,晨晨高興地和賀宇看著照片。

盧蘭走過來,攝影點的工作人員拿出盧蘭的照片。

盧蘭看了看:照得不好,我就不要了。

晨晨拿過媽媽的照片看了看:照得挺好的,為啥不要哇?要。

盧蘭:都老太太了,照相給誰看呐!不要了,還得花錢。

晨晨:哎呀!不就是10塊錢嗎?

盧蘭無意識地抬起頭看著掛在攝影點上邊的照片,忽然發現沈文鑫和田甜的放大照片掛著最醒目的位置上。

晨晨付完錢順著媽媽的視線看去驚愕地:啊!

盧蘭臉色蒼白,趕緊靠在一棵大榕樹上閉著眼睛。

賀宇趕緊扶住盧蘭不知所措地看著晨晨。

晨晨憤怒地指著照片:你們馬上把這張照片給我摘下來。

工作人員不知所措地看著晨晨:這張照片是我們掛的樣子,你……

晨晨掏出一張百元鈔摔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摘下照片遞給晨晨。

晨晨剛想撕,但是塑封的無法撕碎。

61.超市夜

超市門口掛滿彩燈和元宵節的特價商品的價格簽。

扶梯上,田甜的長發卷成一個高高的發髻,拎著塑料袋和元宵,相隔幾個人的後邊是晨晨和媽媽拎著塑料袋和元宵。

晨晨指著田甜:媽,你看那個美女穿的那款貂多好看,媽,你也買一件唄!

盧蘭淡淡地笑了笑,低聲說:媽媽都是50歲的人了,我還能和年輕姑娘媲美嗎?再說我是老師,沒必要過分修飾自己。

晨晨拉著媽媽的手低聲說:媽,為了留住我老爸的心,你也應該好好捯飭捯飭自己,你年輕時多漂亮啊,幹嘛總是過於正統地約束自己呀!你應該知道,我爸爸這個年齡段,是男人最有魅力時候。

盧蘭低聲說:晨晨,你爸爸明天回來,你一定要記住,我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聽見沒?

晨晨看了看媽媽,並不情願地點點頭。

盧蘭:像你爸爸這樣有職有權又瀟灑又有雅興的男人,這麼多年能保持一塵不染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遇到這種事隻能裝糊塗,也許才會平平靜靜保住這個家庭。如果要是戳穿這層窗戶紙,也許就沒有回頭路啦!

晨晨心情沉重地看著媽媽點點頭。

田甜電話響,晨晨用羨慕的眼神注視著田甜。

田甜:Dear Sir 你在哪?

晨晨和媽媽跟在田甜的後邊走出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