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S
電影劇本
作者:馮涵
序幕
電閃雷鳴,風大雨急,上遊山洪暴發,下遊河水暴漲,公路兩邊的莊稼被淹在水裏。
縣級公路,黑暗中,一束大車燈光射進畫麵,一輛改裝的大貨車上裝滿各式轎車,後麵跟著一輛加長油罐車開上引橋。
兩輛集裝箱大貨車從對麵開過來。
湍急的洪水已經超過警戒線,不堪重負的橋墩開始斷裂
(特寫)裂縫越來越大。
一輛白色轎車疾馳而過,一道閃電把車內照得雪亮。
田甜穿著孕婦裙,衣容不整,臉上有淚痕,目光呆滯地駕車。
吳憾一身新郎裝束,雙臂抱肩皺著眉頭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襯衫上兜插著一束玫瑰花,頭發上有彩色紙屑,不時地看著田甜,幾次想阻止田甜減速。
田甜很不客氣地推開吳憾的手,車速不減,一路狂奔。
白色轎車開上引橋,強行超過前邊的旅遊大巴,險些與對麵開過來的集裝箱貨車相撞。
吳憾大吼:你瘋了!
田甜毫無表情,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雨刮器在不停地擺動著,並發出哧哧哧的聲音。
閃電過後一個炸雷,大地在震顫。橋墩轟然斷裂。隨著一道閃電,音樂驟然響起,從橋墩斷裂的縫隙中推出片名:SOS。
1.旅遊大巴夜
剛剛駛上引橋的旅遊大巴“吱”的一聲急刹車停在引橋上。司機眼看著前邊的那輛白色轎車和後麵跟著的摩托車被洪水卷走。車內的乘客從夢中驚醒,看到前方橋塌路斷都在唏噓著。
旅遊大巴司機的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趕緊拿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喂!喂!122值班室。
電話裏斷斷續續的聲音:聽到,請講。
司機:溪露林河大橋被洪水衝毀,一輛白色卡羅拉轎車和一輛摩托車被洪水卷走。
電話裏:車牌號是多少?請回答。
司機:本省A字頭,中間的號沒看清,尾號是177。
2.河麵上晨
直升機在溪露林河上空盤旋。
洪水湍急,被泥石流淹沒的房屋,衝毀的村莊和被淹沒兩米多深的樹木,江麵上的漂浮物。
一輛帶天窗的白色轎車在洪水裏時隱時現順流而下。
3.特警部隊訓練場日(情景再現)
戰士們在訓練擒拿格鬥,高空垂降等科目。
吳憾畫外音:故事還得從我剛入伍的時候講起。隨著奧運會的臨近,安保顯得尤為重要,我在新兵連集訓剛剛結束,經過層層篩選,我可以說是千分之一的比例被選送到特警部隊,開始封閉試訓練。從小就想當警察的我終於如願以償,但是我沒把這個消息告訴田甜,我要做一個出色的特警戰士,做一個光榮的共和國衛士,我要做出一番成績之後,再給田甜一個驚喜。
4.特警部隊訓練場夜
吳憾一臉汗水,小腿上綁著沙袋,一個人在跑步,一圈,兩圈,十圈……
吳憾停下來,脫下濕透的迷彩衫擰出了很多汗水之後,不停地喘息著。
休息片刻之後,光著膀子繼續跑步。
吳憾畫外音:特警部隊的戰士不但要經受煉獄般的體能、意誌、品質的訓練,還要經過文化考試和心理測試等各項近乎苛刻的考核,每天要完成200個俯臥撐、200個仰臥起坐、100個蛙跳、200個杠鈴、負重35千克10公裏越野。除了體能和基本功訓練,還要學會在複雜條件下的汽車、摩托車駕駛、各種輕武器射擊、排爆、偵察、越障、格鬥等特種技能,進行仿真訓練和帶有實戰背景的對抗訓練,而且還要按照基礎訓練,生存耐力訓練,特殊條件下的行動訓練,模擬仿真訓練和實戰訓練等五個步驟。武裝特警還要在離地18米高的直升機上,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單憑一根繩索,僅以2秒的時間就速滑著陸,這就是我們獨創的“高空垂直降落法”。這令人讚歎的技能是我們武裝特警戰士長期艱苦訓練的結果。高空“垂直降落”就是在整個滑降過程中,僅靠垂降者兩隻手抓住繩索來控製下滑的速度、方向和身體的平衡。18米的高空,就一根繩索保命,稍有不慎就等於是在跳樓,所以一些人戲稱為“自殺式下垂法”。特警戰士就是這樣在艱苦的訓練中不斷淘汰,不斷補充。要成為一名出色的特警戰士,不但要有掉皮掉肉不掉隊的思想準備,在執行任務時,還必須要有獨立思考和獨立判斷的能力才能獨立完成任務,這不僅需要有極高的智商,更需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質。
(以上畫外音伴有相應的畫麵)
5.射擊館日
教官在指導吳憾學習移動靶射擊。
隊長:9環、10環、10環……(滿意地拍著吳憾的肩膀)
吳憾畫外音:第一次射擊考核,我以98.3環的優秀成績獲得特警隊的第一名。奧運會結束後,隊長給我一個公出的機會,讓我順便回家看看。雖然隻能在家呆4天,但是對於一名特警部隊的戰士來說,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6.音樂學院門口傍晚
這裏停著各式轎車和出租車。
身材偉岸的吳憾戴著墨鏡,戴著一頂很酷的牛仔帽,騎著一輛自行車來到音樂學院門口。
一些女生從校門口走出來,陸續上了轎車或出租車。
吳憾靠在一棵大樹上仰起頭看著天空。
兩架並駕齊驅的教練機從空中經過,留下兩條淡淡的白線。
手機震動了一下,吳憾收回視線,透過鐵柵欄遠遠看見田甜朝校門這邊走過來。
田甜身材苗條,長發飄逸,氣質高雅,上身穿月白色T恤衫,下穿墨綠色波西米亞大擺長裙,腳上穿一雙很廉價的涼鞋。她快要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吳憾詭秘地躲到大樹後麵。
田甜走出校門張望著,撥通吳憾的電話。
吳憾的手機彩鈴不停地響著降央卓瑪的《天涯》。
徹夜無眠愛的路太長
你的腳步流浪在天涯
我的思戀隨你到遠方
誰的眼淚月光中凝聚成了霜……
田甜循聲望去,高興地向吳憾跑過來,嬌嗔地用拳頭捶著吳憾:我以為你還沒到呢!
吳憾張開雙臂熱切地和田甜擁抱了一下:親愛的,餓了吧?
田甜伏在吳憾的耳朵邊柔情地耳語著。
吳憾深情地看著田甜,會心地笑了:走,還是先把溫飽問題解決後再談情說愛吧!否則會影響愛情的質量。
吳憾跨上自行車,田甜坐在後邊。
7.十字路口 傍晚
等候紅燈,一輛車牌尾號6666的寶馬轎車停在吳憾的旁邊,坐在車裏濃妝豔抹的白雪姿態傲慢地落下車窗,不無炫耀地和田甜擺了擺手。
田甜隻是禮節性淡然地向白雪點了點頭。
駕車的戴老板注視著田甜並按了一下喇叭。
田甜避開戴老板的視線把臉轉向一邊。
白雪在倒車鏡裏看著吳憾:田甜的男朋友太帥了,怪不得田甜能為他如此地守身如玉。
戴老板哼了一聲:不就是個窮當兵的嗎!
8.江邊路上傍晚
吳憾:田甜,我騎自行車接你是不是太寒酸了?
田甜:哼!在充滿誘惑的當下,能像我這樣守身如玉的美女不能說是絕無僅有,恐怕也是為數不多。
吳憾:唉!我這輩子恐怕也買不起豪宅、豪車,作為一個男人,我真的很愧疚。田甜,你跟我不後悔嗎?
田甜摟緊吳憾:人的追求不一樣,隻要能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用一句最時髦的話說,我寧可坐在自行車後邊笑,也不想坐在寶馬車裏哭。
吳憾握住田甜的手吻了一下。
9.江邊傍晚
盛夏的傍晚,夕陽之美。
吳憾騎著自行車,田甜一臉幸福地坐在自行車前邊大梁上,把手裏的烤串送到吳憾的嘴邊。
行人稀少的人行道上,吳憾加快速度,兩個人興奮地笑著叫著,田甜兩手伸開,閉著眼睛,忘情地唱著泰坦尼克號主題曲《我心永恒》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吳憾在僻靜的地方停下自行車,田甜下車的時候裙擺夾在了自行車的車輪裏,她用力一拉,隻聽“哢哧”一聲。
田甜看著撕開的裙擺,懊惱地跺著腳:啊!我就這麼一條像樣的裙子。
吳憾:一會兒咱們到商場去買條新的吧,你的這雙鞋也該換了。
田甜:該換的東西太多了。
夕陽的逆光中,吳憾和田甜牽手的剪影。
10.灌木叢裏夜
吳憾的自行車靜靜地停在江邊的一塊開闊地上。
田甜:這種相思的煎熬我實在是受夠了,再堅持五個月,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吳憾若有所思地看著田甜欲言又止,沉默片刻之後:哎!田甜,我想聽聽你對將來有何打算。
田甜:我想讀研,也希望畢業後能留校。
吳憾:留校有把握嗎?
田甜:憑我的實力留校應該沒問題,但是會不會節外生枝就不好說了。
吳憾:還有呢?
田甜:還有就是希望和你天天在一起,像所有的戀人一樣享受美好時光。
吳憾:還有呢?
田甜:還有,就是我們哪怕是住在出租屋裏,隻要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就是粗茶淡飯,布衣布衫,我也心滿意足了。
吳憾摟緊田甜:你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哎?田甜,我要是不複員呢?
田甜:啊?你還想當一輩子特警啊?
吳憾沉默片刻:當特警有什麼不好嗎?
田甜推開吳憾:我不想像我媽媽那樣捧著我爸爸的骨灰盒守半輩子寡。(努力平靜著自己的情緒)吳憾,我媽媽和我爸爸結婚10年才隨軍,我親眼看著我媽媽一個人在農村帶著3個孩子是多麼的不容易。我5歲的時候得了猩紅熱,高燒39°,我媽媽一個人背著我走了15裏的水泥路才到鎮衛生所,別的孩子有病住院都是爸爸、媽媽輪流守護,我媽媽卻是一個人白天黑夜地守著我。我不想再像我媽媽那樣,把青春都浪費在無邊的思念和兩地相思之中,那是一種無法挽回的損失,也是無法忍受的痛苦。
吳憾把田甜拉進懷裏。
田甜沉默了一會兒:吳憾,我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難道我的想法有錯嗎?(用力甩開吳憾的手把臉轉向一邊抽泣著)
吳憾摟過田甜,給田甜擦去臉上的淚水。
田甜:我們的父輩一死一傷,他們付出得還少嗎?那個年代軍人是最可愛的人,社會地位至高無上,條件好的姑娘經過嚴格政審才能嫁給軍人,那時候的軍婚受法律保護,那時候的老百姓管軍婚叫高壓線,誰也不敢惹。現在誰要是找個當兵的,別人會以為你的腦袋進水了。(把頭埋在吳憾的懷裏抽泣著)
吳憾捧起田甜的臉,吸幹了田甜的眼淚,深吻著。
11.江橋上夜
一個女子領著孩子拎著一個白色的手提包停住腳步,站在橋上看孔明燈。她把包放在地上給孩子穿上外衣。
一輛摩托接近女子時稍稍減速,坐在後邊的男子搶走女子的手提包,摩托車迅速逃離現場。
12.灌木叢裏夜
田甜躺在草地上不悅地閉著眼睛。
吳憾長長地歎了口氣,遙望著暗紫色的夜空。
吳憾畫外音:雲,像是被撕碎的棉花,均勻地灑滿夜空,不但遮住了月亮的嬌美,也遮住了星光的燦爛。唉,此前,我沒把留隊的事告訴田甜,主要是因為時間太緊了,來不及和田甜商量,我本以為她能為我高興。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田甜會是這種態度。唉!我還是第一次感受什麼叫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我和田甜既是父輩之交,也是情投意合的初戀。麵對諸多的誘惑,能遇到一位像田甜這樣不為金錢所動守身如玉的女孩已經是非常之不易了,我沒有任何理由傷害我最心愛的人。
吳憾摟過田甜:田甜,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就想當警察……
田甜眼角溢出淚水,她推開吳憾:吳憾,在物質上我沒有任何奢求,我隻想讓你天天陪著我,難道我的要求過分嗎?你應該知道,像我這樣的女孩,更需要有一個像你這樣的男子漢在我身邊保護我,我希望你活得現實一些,更希望你能給我安全感。(抽泣著哽咽著)隻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住在簡陋的出租屋裏清貧度日,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難道我的要求過分嗎?
吳憾歎息著摟過田甜深吻著。
遠處傳來“咚咚咚”的跑步聲,一個黑影向樹叢這邊跑過來。
吳憾警覺地坐起來,循聲望去。
一輛巡警摩托車開過來停在草地上,從車上下來兩個警察,追趕一個男子。
男子迅速地把包裏的東西掏出來,用力把包向後邊的警察撇了過去。
警察:站住!
吳憾機警地一躍而起,一個箭步竄到那個被追逃的男子跟前。那男子進退無路,窮凶極惡地掏出匕首刺向吳憾。那男子個頭不高,但是動作機敏,出手很快。一陣激烈的格鬥,吳憾一腳踢飛匕首,腳下一個絆子,一掌砍在罪犯的頸動脈上,男子瞬間暈厥。
警察喘息著趕來:哪個單位的?動作這麼利落。
吳憾立正敬禮:特警部隊教官,吳憾。
吳憾協助警察在草叢裏找到匕首和白色皮包。
警察看到走過來的田甜,說:留個電話吧。
吳憾接過警察的手機,把自己的電話號打在警察的手機上。
警察和吳憾握手:啊!這是北京的號,好樣的,再見。
吳憾點點頭:再見。
警察把搶包的男子帶走了。
田甜拉著吳憾:親愛的,你好厲害呀!把我嚇得腿都軟了。
吳憾摟過田甜:這不過是個小偷小摸的毛賊。唉!這也許就是我不想脫下軍裝的原因。
田甜甩開吳憾的手:別人都在燈紅酒綠中享受花前月下,我如果嫁給一個共和國衛士,倒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但是,我會失去得太多,太多,太太多。
吳憾沉默片刻,無奈地看了一下手表:我們該回去了。
田甜撲在吳憾的懷裏:我不想回宿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們都3年沒見麵了。周六周日我全天都有課,我現在給4個學生做家教,就差沒到夜總會去賣唱。要畢業了,花錢的地方太多了,每月4000元的收入才能勉強維持我自己的開銷,我一點空閑都沒有。
吳憾拉著田甜走到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下:田甜,你受委屈了,作為一個深愛你的男人,我很慚愧。
田甜:唉,生活壓力太大了,麵對諸多的不公平,我就容易有厭世的心理。但是,一想到你,我就有了奮鬥的勇氣。我需要一個可依可靠的肩膀。特別是我們畢業班的學生,一想到馬上就要畢業了,一想到走向社會,就會感到心裏沒底,都不願意離開學校。
吳憾掏出錢包拿出一張銀行卡塞給田甜:這是我的全部積蓄,密碼是你的生日。
田甜把銀行卡塞給吳憾:你別想用一張銀行卡來搪塞我,我要你回答我。是留在部隊?還是回來天天陪著我?
吳憾無奈地看著田甜:唉!留隊的事,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是隊裏剛剛決定的,所以隊長才給我一星期的假,讓我回來看看。(把田甜摟在懷裏)田甜,你聽我說,那是我第一次出警的時候……
13.市區儲蓄所夜(回憶)
雨夜,一輛紅色轎車開過來停在路邊,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下車到自動提款機前取款。
對麵小餐館裏走出一男一女,男的穿著雨衣,戴著眼鏡,女的打著雨傘,上穿紅色體恤,下穿花長裙,腳上穿著大碼旅遊鞋。他們掏出一張卡站在取款女子的後麵。
取款的女子取出厚厚的一疊鈔票,轉身向自己的轎車走去,剛拉開車門,穿雨衣的男子忽然從黑暗中躥出搶下女子車鑰匙,打傘的女人動作生猛地搶下女子的包,控製住女子。
穿雨衣的男子掏出銀行卡:裏邊有多少錢?
打傘的女人:說出密碼,我馬上就放開你。(說話聲很粗)
取款的女子顫抖著:你把鑰匙給我。
有摩托車聲音由遠而近,摩托車上的男子經過時,看到被劫女子在掙紮,穿雨衣的男子把女子推進轎車,女子掙紮著剛要喊,穿雨衣的男子捂住女子的嘴。紅色轎車啟動,車牌尾號:9090。
摩托車男子打電話報警。
14.特警部隊宿舍夜
緊急集合鈴聲驟響,二分隊戰士全副武裝跑出宿舍。
15.郊區縣級公路夜
車牌號為9090的紅色轎車疾馳而過,一輛110警車緊隨其後。
紅色轎車發現前邊有路障和兩輛特警部隊的黑色警車,便慌不擇路地衝向一條鄉鎮小路。拐彎時速度太快,險些翻車,撞翻路邊一輛毛驢車,車輪從趕車老人的身上軋過。
16.鄉鎮禮堂夜
一棟老式禮堂,裏邊正在演節目,橫額上寫著“慶祝三河中學建校四十周年”。
紅色轎車開到禮堂院裏發現無路可走,兩個黑影便棄車而逃。
特警戰士和警察迅速包圍禮堂小院。
穿女裝的劫匪頭上戴的假發套刮在樹枝上,那人脫下裙子甩到一邊,從脖子上摘下矽膠仿真麵具頭套撇到樹叢裏,鑽進樹叢剛攀上鐵柵欄,被吳憾一槍打中臀部,當場被擒。
特警戰士在樹叢中找到矽膠麵具和假發,還有裙子。
紅色轎車裏,被劫持的女子胸口被刺,因失血過多已經奄奄一息,被抬上120救護車搶救。
17.禮堂內夜
另一個劫匪持槍闖進女洗手間,並劫持一名小女生。
吳憾帶領兩名特警戰士迅速占領有利地形。
一名女警官用擴音器平靜地與劫匪對話:請你馬上放開人質,放下武器。不要傷害無辜群眾。政府會寬大處理你的。
劫匪:我身上有炸藥,有種你們就向我開槍!
禮堂裏一陣騷動。
一個槍口從百葉窗的縫隙中探進來,“啪!”的一聲槍響,打中劫匪右眼。劫匪當場斃命,人質毫發無損,劫匪手裏的手槍甩出很遠。
一名特警戰士撿起地上的那把手槍,原來是一把仿真手槍。劫匪身上並沒有炸藥,隻有兩公斤冰毒。
特警戰士揭下劫匪臉上的矽膠仿真麵具。(回憶完)
18.灌木叢邊夜
吳憾:那次出警,我順利完成任務,並榮立二等功一次。兩周前,隊長找我談話說,隊裏決定要留我做教官。
田甜: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吳憾:唉!能留隊當教官對我來說是一件大好事,隊裏已經定下來了,我還能猶猶豫豫地和隊長說,你等我和對象商量商量再做決定?田甜,你應該明白,像我這樣既沒有門路又沒錢鋪路的人複員回來,你說我能幹什麼呀?
田甜:其實我也能理解,像你們特警部隊的複員兵,如果得不到妥善安置實在是太可惜了。但是你不能一點也不為我著想啊,你留隊當教官,說不定猴年馬月才能轉業,我怎麼辦?
19.街頭夜市
田甜拉著吳憾走進嘈雜的夜市,在地攤上拿起一條裙子比劃著。
吳憾阻止著:地攤上的東西檔次太低了。走,到商場裏去買。
一個男子在吳憾身邊擠來擠去,一隻手伸進吳憾的口袋。
20.商場夜
田甜看好了一條裙子。
吳憾:好。(一摸口袋,發現錢包被竊)
田甜看到吳憾的表情不對,忙問:怎麼啦?
吳憾著急地:我的錢包沒了。那裏邊沒有多少錢,但是有我的證件。(說完到一邊打電話)
田甜把已經包裝好的裙子遞給了售貨員:對不起,今天先不買了。
售貨員:美女,這款裙子就剩這一條了,用不用給你先留一下。
田甜猶豫了一下:不用留了。謝謝!
21.特警部隊訓練場日
吳憾在教新兵訓練擒拿,格鬥,徒手攀岩。
22.腫瘤醫院夜
走廊裏,田甜扶著母親從洗手間出來走進病房,把母親安頓好,來到走廊盡頭樓梯拐角處,一邊流淚一邊打電話。
電話裏傳來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田甜無助地靠在牆上默默地流淚。忽然,她想起吳憾給她的那個銀行卡,打開包掏出卡。
23.自動取款機夜
田甜來到自動提款機前,顯示可取金額:20000元,她取出5000元。
24.特警部隊營區夜
訓練結束後的戰士們滿頭大汗,走進洗澡間。
石英鍾顯示:11:40。
25.旋轉餐廳日
田甜一臉憂鬱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拿起菜單仔細地看著價格表,並不時地注視著門口。
劉暢和一位男士走進餐廳。
田甜擺了一下手,劉暢和那位男士走了過來。
手機響,是吳憾打來的電話。田甜猶豫了一下,按鍵關機。
劉暢:這位是音樂學院的田小姐。這位是洪都夜總會主管夜場的蘇經理。
蘇經理:您好!田小姐。
田甜很拘謹地和蘇經理握手:您好!蘇經理,請坐吧。(把菜單遞給劉暢)還是你來點吧。
劉暢:田甜是我女兒的鋼琴老師,蘇經理,您一定要關照一下。
田甜:蘇經理,開門見山吧!我沒出過夜場,很多規矩我都不懂。
蘇經理:田小姐不必多慮,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田甜:多謝了。
蘇經理:如果田小姐時間允許的話,我可以先介紹您到五星級酒店去彈鋼琴。您看可以嗎?
田甜:沒問題。
蘇經理:周六有個生日Party,出場費在5000—8000元之間。像您這樣有身份的高材生,您能參與嗎?
田甜冷笑道:身份,唉!我不過就是一個窮學生,如今,金錢才是衡量身份的籌碼。我爸爸是烈士,我從小是靠撫恤金長大的……我媽媽做手術急需用錢,隻要賺錢,隻要不讓我賣身,其他什麼都可以。 (說完捂住臉痛心地抽泣起來)
26.影樓化妝室夜
劉暢給田甜化完妝,走到服裝間選晚禮服。
劉暢選了一件低胸禮服,田甜搖搖頭,自己選了一件高領的晚禮服。
27.五星級酒店夜
一樓咖啡廳,田甜像一尊女神優雅嫻熟地彈著《秋日私語》。
戴老板和白雪,還有沈文鑫從二樓餐廳出來。
路過一樓大廳的時候,白雪聽到熟悉的鋼琴曲駐足望去:我一聽就知道肯定是田甜彈的。
戴老板看著田甜優雅的背影暗示了一下白雪。
白雪:沈行長,喝杯咖啡吧!
沈文鑫看了看手表:好吧!
戴老板選擇了一個避靜的角落。
田甜正在彈《夢中的婚禮》。
沈文鑫是一位風度翩翩,很有雅興的男人,他專注地欣賞著田甜的背影。
白雪不斷地和戴老板耳語著。
戴老板招手喚來服務生:給鋼琴手送一束鮮花和4個花籃,以沈文鑫先生的名義。
服務生離去。
一束鮮花和四個花籃擺在了鋼琴前。田甜最後彈完一首《魂斷藍橋》主題曲《友誼地久天長》,便起身離開鋼琴,她捧著鮮花邊走邊向鼓掌的觀眾欠身點頭致謝,並向沈文鑫鞠躬致謝之後,款款離開大廳。
沈文鑫不無留戀地目送著田甜那優雅的背影。
28.街頭夜市
田甜走到嘈雜的小吃攤前,買了一碗不帶辣椒的冷麵。
手機響,田甜看了一下電話,猶豫一下,接聽。
電話裏:田甜,我回隊後就開始帶新兵,每天訓練的時間都安排得很緊。但是,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田甜一邊吃一邊委屈地流著眼淚。
電話裏:喂?田甜,你怎麼不說話?喂?
田甜掛斷手機。
29.夜總會夜
服飾優雅的田甜用流利的英語報著節目:Distinguished guests, ladies and gentlemen, good afternoon! 接下來,我為大家獻上一首《泰坦尼克號》主題曲《My Heart Will Go On》。
一夥紋身刺背的社會人走了進來,羅大腦袋剃著光頭,後腦勺留下NBA圖形。
老四停下來看田甜的演唱。
田甜用英語嫻熟地唱著: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田甜的歌聲博得了熱烈的掌聲。
老四一邊鼓掌一邊向樓上走。
羅大腦袋喊道:老板娘,給整一段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喝酒不尿炕。
一陣哄笑聲。
老板娘很抱歉地:五哥,能換一首別的嗎?這位歌手是新來的,她隻能唱英文歌曲……
羅大腦袋:我操!她不是中國人呐?我就看不上這號人,會說幾句洋話就把自己當成洋人了。純粹是一片欠開發的生荒地,你問問她出台不,我好好收拾收拾她。
老板娘遞過一支煙來點燃,陪著笑臉。
羅大腦袋掏出一捆錢扔給老板娘:讓她到包房來,今天老四請幾位重要客人。
老板娘:好好好,馬上就過來。
羅大腦袋:穿的一點也不性感。去,趕緊讓她換一套那種露半拉奶子的服裝,穿泳裝也行。
老板娘麵帶難色地猶豫著。
羅大腦袋:快點去呀!
老板娘走到後麵低聲和田甜耳語著,田甜一直在不停地搖著頭。
老板娘:這幫大哥是我家的常客,有個大事小情的,也全靠他們給我擺平。你要是不去,那可要砸我家的飯碗呀!要不是聽蘇經理說你急等著用錢,我還真不敢用你這樣一點葷腥也不沾的大學生。
田甜:老板娘,我是來唱歌的,不是到你們夜總會來陪客的。
老板娘:你看這不是都趕上了嗎?救場如救火。田小姐,你就給我個麵子,啊!(說完從剛才羅大腦袋給她的一捆錢裏拿出一半塞給田甜)
30.大包房裏夜
經理帶著一幫小姐走進來一字排開,包房裏的男人一人點了一個小姐。
羅大腦袋:哎!我要的那個歌手咋還沒來呢?
經理趕緊陪著笑臉:五哥別著急啊!今晚保證讓各位玩得開心,玩得痛快。
老板娘領著田甜進來,田甜還是穿剛才那套服裝,她站在門口看到裏邊每個男士都摟著一個小姐,便拘謹地退了出去。
羅大腦袋:咋的呀?還裝什麼處女呀!要想當良家婦女就別到這種地方來。
老板娘趕緊拉住田甜:姐求你了。
田甜猶豫著低著頭走進包房。
羅大腦袋:田小姐,今天晚上你就拿出看家本事,放開嗓子好好唱,啊!(又掏出一疊錢扔到茶幾上)
老四:哎?戴老板咋還沒到呢?趕緊給他打個電話。
羅大腦袋走出包房打電話。
31.街上夜
繁華的街路上堵著長長的車隊。
白色轎車裏,戴老板的手機響了,他接聽。
電話裏: 戴老板,到哪了?
戴老板:啊!馬上就到了。(看著副駕駛位置上的沈文鑫)哎?你去不去?
沈文鑫搖搖頭:我從來不到那種地方去。
戴老板:那我先送你回家?
沈文鑫點點頭。
戴老板:等我給你踅摸一個高雅的,能對你胃口的。(說完笑了起來)
沈文鑫也笑了起來。
32.包房裏夜
戴老板走進包房,各位都趕緊站起來,老四說著客套話寒暄著。
田甜看到走進來的竟然是戴老板,趕緊低下頭,大有無處躲藏的感覺。
大屏幕上顯示:友誼地久天長。(英文版)
羅大腦袋:哎哎哎!誰聽這玩意啊!你給戴老板整點葷的。
田甜一臉嚴肅地放下麥克:對不起。(說完匆匆走了出去)
羅大腦袋:哎?錢我都付了。咋的呀?差啥呀?啊?一個臭賣唱的,還端起來了,裝他媽什麼處女呀!我說老板娘,你不是說她啥都行嗎?
戴老板趕緊攔住羅大腦袋:哎!別瞎說,這位歌手我認識。(走了出去)
33.旋轉餐廳外夜
戴老板從白色寶馬轎車裏下來,走到右邊給田甜拉開車門。
田甜下車後很拘謹地和戴老板一起走進景觀電梯。
34.旋轉餐廳夜
戴老板和田甜坐在靠窗的位置。
田甜把臉轉向窗外,麵對燈紅酒綠的繁華都市傷心地流著淚。
戴老板點完菜,遞過紙巾:以後別到那種地方去了,到我們公司售樓處吧,我給你百分之十的提成。
35.楓葉穀別墅小區夜
小區裏顯得格外幽靜,隱蔽在花叢中的音箱播放著悠揚的薩克斯曲《回家》。
保安經理鄧軍拿著一大串鑰匙領著田甜來到6號別墅,田甜穿著新款波西米亞長裙顯得格外灑脫飄逸。
戴老板的車開了過來,停在6號別墅門前。
戴老板:這位是沈先生!這位是田小姐。
田甜和沈文鑫握手:您好!沈先生,請!
鄧軍按了一下門旁的開關,一縷清泉從假山上奔流而下,為這個別致的小院增添了一份動感與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