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隊長也趕緊點頭:“是啊是啊,就這意思,儂小梁要不參加哪個敢放心出錢呐。”
他有些不高興:“俺說了會盡心盡力幫助儂們搞養殖,就一定會,不需要儂們的感謝,多的那一份說不要就不要了。”
夏支書堅決不同意:“小梁,這個儂可能還沒有聽清俺倆的意思,怎麼說呢,儂要不接受吧,這-----這個大家心裏都不大放得下心啊。”
說著懇切的望著他,王大隊長也懇切地說:“小梁,是啊,這事吧,數目這樣大,儂不帶頭誰敢放心掏錢啊,不是俺們不放心,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一份隻有儂得了大夥的心裏才會安穩。”
這句話說得非常清楚,多拿一份給他並不是有多麼看得起他,而是湖東的老百姓對他這個人還不放心,但又想搞養殖隻得用這種法子把捆綁在一起,他弄清了這點也就不再多說。
三個人說好各自湊錢,等數目出來再說下一步。這兩天,他回家把這事跟家裏人說了一下說要借錢。
二哥見他是參與湖東水庫養魚,倒沒說二話,對他的技術是很相信的,聽他要借1000塊錢,隻說:“這本就是儂該得的,別說借不借的,儂拿去用就是。”
他不同意:“來歸來去歸去,親兄弟明算賬,說借就是借,何況俺也是借來做投資。”
二哥笑著依他:“好好,等儂明年賺了錢再說。”
跟二哥借了1000塊,他想想,少了點,體現不了決心,又跟鎮裏說了借錢的事,鎮裏借錢上500塊就要鎮長或書記簽字,他找了馬書記簽字,馬書記聽說是湖東養魚的事,沒說二話,隻叫他:“儂得慎重,1000塊不是個小數目。”
確實,1000塊錢可是他五個多月的工資,不吃不喝才能攥起這筆錢,但他絲毫不覺得投1000塊錢進去是要冒著多大的風險,隻要能借到,一定能夠賺到更多的錢。
他是這樣想,可並不代表別人也是這樣想,當夏支書和王大隊長拿著整個大隊的集資給他看,他不禁有點失望,才剛剛三萬點錢還差些,這麼點錢連開頭的投入都不夠有啥用。
他見夏支書都隻有3000塊,忍不住開夏支書的玩笑:“夏書記儂還留了一手吧,咋隻這麼多?”
集資表上夏支書是最多的,夏支書苦笑:“小老弟儂認為俺老頭子有錢呐,俺可是咬了咬牙出這一大筆錢,到了儂這兒倒好,竟嫌少了。”
他也苦笑:“不是俺嫌少,俺給儂倆算算賬啊。”他拿起筆,以湖東水庫6000畝的水麵積計算,須投放50-60萬尾魚,以最低價的草魚價錢算也得近華30000塊錢,他說:“這還不包括要買的魚飼料和其他較貴的魚類,儂倆說這麼多的錢夠用麼。”
兩個人徹底傻了眼,愣了會神,王大隊長著急地說:“那咋辦?這可是掏了大家的家底的錢,再要湊可不容易。”
“不會吧,俺可不相信湖東那麼大的大隊湊起來隻這麼多?”
夏支書想想:“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存在打退堂鼓的說法。這樣,梁老弟,儂是單位上的,按理說儂比俺農村的人好借錢,儂呢再想想法子也還湊點,俺倆回去再動員動員,爭取還集點資。”
他哭喪著臉叫苦:“夏書記,俺的夏老哥,儂說得輕巧,儂當俺是攥了錢來投資啊,就這2000塊俺可都是跟單位和私人借的,俺自個可是連這兩年吃飯的錢投進這裏麵了,還要俺出,那隻好到銀行去貸款嘞。”
夏支書一聽眼光一亮連說:“好啊,到底是大學生,腦子就是轉得快,儂是單位上的人,完全可以找銀行貸款,不比俺沒飯碗人家不相信貸不到款。”
他眼睛直盯著夏支書不禁埋怨:“儂還真想得出?貸款,誰願意貸?”
夏支書見招拆招:“這好辦哪,信用社的梁主任不是儂村莊上的麼?屋裏人貸點款按說沒問題。”
他沒說話,貸款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剛參加工作已經借了上年的工資去投入,再要貸款那就得每個月還利息,要是真虧了那何時能爬出頭?
可要不再出點看樣子,好不容易興起的事情又怕是要弄黃,他緩緩的說這事他再考慮考慮,反正不管怎麼說他一定會盡力再湊點錢,又說反正時間不急可以多花點時間去湊錢。
兩個人也知道貸款不是一時一刻說辦就可以辦的事,等他倆走後,他想到鎮裏梁會計當了多年的會計,對貸款方麵肯定很熟悉,聽聽他專業人士的意見總沒錯。
梁國華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實人,土改時出來做事,當過教師銀行主任最後轉到鎮裏當會計,據說是資格鎮裏最老的會計,其他單位的會計很多地方都要向他請教,聽了梁安邦說想貸款的事,梁國華先問他幹什麼。
前兩天跟鎮裏借錢是經過他的手知道他借了那麼多錢現在又要貸款肯定是做什麼用,日常用錢無需要這麼多。
他沒說是養魚隻說幫別人問問,梁國華“哦”了一聲,細細解釋給他聽:“如果不是做生意貸款肯定是發不來,按現行最低利息貸款10000塊每個月得利息七八十塊,而貸款時按照銀行的內部規則至少得給銀行兩個百分點的回扣,就是這樣儂還不一定能夠貸得到款。”
他問有沒有更低些的利息。
梁國華感慨道:“更低的利息除了國家貼息貸款,哪能臨得到儂呢,還沒撥下來早就被人盯上了,再說這時候也不是貸款的時候,一般銀行下半年是回收貸款的時間,進行一年存貸款的結算,哪還有時間給儂貸款,要想貸款得過了結算年度,也就是今年的十二月分到明年一月份才可以開始貸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