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金家的兩個老人卻很享受這麼個惡霸兒子帶來的縱橫鄉裏的快感,對鄰居們也是惡語相向經常鼻子衝天恨不得看誰不順眼就喊上一群小混混過來堵住人家門發飆。
找了喬鬆雷一個弟兄問清了金家的住址之後段二狗便帶著寒鐵出了門,直奔金家而去。
這是位於城南磨針巷裏的一座宅院,黑漆的大門上斑斑駁駁,好些漆皮都剝落了,露出裏麵灰暗的木色,屋頂上的瓦縫裏竟然生長著幾根綠意盎然的狗尾巴草。段二狗跳下馬,看了看周圍人家,這邊大部分人家都是加工銅鐵器的作坊,四處生著爐子,一股子煤煙氣息混著熱處理的馬尿的刺鼻氣息撲鼻而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不絕於耳。
跨過一條汙水橫流的小排水槽,段二狗用力地抓起門環在門上拍了兩下,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光著上身穿了件黑乎乎的後棉布圍裙,肌肉鼓脹結實,滿臉虯髯的壯漢打開了們,打量了兩眼門前的兩個人,頭一挑,對著拐角道:“我鋪子大門在那邊,要什麼那邊看看再說。”
說完就嘩啦一聲關上了大門,段二狗莫名其妙,牽著馬走到拐角,隻見剛剛的漢子正站在一架風箱後麵用力地拉著,爐子裏的煤炭像呼吸一樣明亮了起來,鐵匠又拉了幾下,用鉗子將一條燒得通紅的長條鐵棒從爐子裏夾了出來放在鐵砧上有節奏的敲打著。
鐵匠一邊打著鐵一邊問道:“小兄弟想打造點什麼?鋤頭菜刀都可以。”
段二狗看著眼前的鐵匠,心中疑惑萬千,開口道:“金龍住這兒?”
“金龍?現在隻能說金龍那個死鬼曾經住在這兒。”鐵匠大叔咬文嚼字地說道:“他爹把房子賣給我了。為了還債,聽說跟著金龍的屍體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大堆的欠條。”
“那金老漢他們搬到哪裏去了?”
“管天管地我也管不了他們老兩口搬去哪裏啊”鐵匠一臉不耐煩,仔細地看了一眼等在外麵的寒鐵的雙手,又看了看段二狗,最終還是對外麵的寒鐵喊道:“外麵那位小兄弟,要刀不要,長刀匕首應有盡有,還可以量身定製哦!”
段二狗氣得呼吸都快了起來,掄起小鐵錘在鐵塊中間用力砸了一下,鐵塊頓時彎折了過去,鐵匠倒也不生氣,直接在鐵砧上彎折了數次,再次捶打起來“折疊一千多層的哦。”
“憑什麼你就問我要不要鐮刀鋤頭!”段二狗很憤怒,手中卻不自覺地幫鐵匠打起了下手,當年為了給自己打造一把趁手的刀,十二歲的段二狗被老乞丐賣進鐵匠鋪當了半年的小徒弟,每天揮舞著大鐵錘幫師傅們打鐵,一身怪力就是那個時候的饋贈。
寒鐵走了進來,沉默不語地從段二狗靴筒裏抽出了段二狗的獵刀:“打一把這樣的。”
鐵匠瞄了一眼,抬手抹了一把汗:“這三條刀肋可得費點力氣,欸?怎麼這麼眼熟?”
鐵匠將獵刀接了過去,迎著爐火仔細看了看,突然咧開嘴笑了:“媽的,這不是段二狗那小子打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