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德國兵從帳篷中取來了一罐櫻桃果醬,喜滋滋的走回篝火處,發現自己的同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無影無蹤,雪地上幹幹淨淨,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隻不過那篝火的火苗在一跳一跳的,好像是鬼火一般。他突然感到不妙,剛想摘下身上的衝鋒槍鳴槍示警,一具異常高大的身影在他麵前一晃,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他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他的喉骨被扭斷的聲音……
冰封的索拉地區,一條並不十分寬闊,但是深度卻不容輕視的河流正緩緩流入挪威國土深處。南側岸邊,一座簡易的木製房屋孤零零的佇立著。如果沒有其他的裝飾,認為它是一座封閉式磨坊都不足為過。不過現在,木屋旁是一座帶手搖式話機的崗亭,崗亭旁邊是掛著鐵絲網的路障,路障正好封堵住了來自西南方向的所有交通;崗亭旁是全副武裝的德國國防軍哨兵,強光探照燈打出的圓柱形光影如魔鬼的目光一樣掃過周邊的一切可疑區域。東側公路上停靠著一輛德產“歐寶”卡車,車前兩個德國兵把步槍像燒火棍一樣扛著,交叉著雙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實在扛不住凍了,一前一後轉身走入了木屋。遠處的公路和山路交叉線上,一隊3人一組的德國巡邏兵,肩挎著MP38式衝鋒槍在一步一晃的巡邏,說是巡邏,還不如說好像是在遛狗。
西南公路旁的樹叢中,一個身披德軍軍大衣,頭戴德軍上士軍帽的高大陌生男子正冷冷地注視著河岸木屋附近的動靜。如果不是低估了索拉的低溫和便於隱蔽,“屠夫”傑瑞才不願意換上這套德軍的衣服—太瘦太窄了,不過禦寒還是不錯的,德軍軍士的待遇還算可以。傑瑞自己暗暗盤算了一下,“1個哨兵,2個卡車兵,3個巡邏兵,這就6個人了,木屋裏有幾個不太清楚。看來這裏就是上校所說的東南守衛區了,好像增加了人手。我最少要放倒6個人才能通過這裏……嘖嘖,有點難度……不過好在有輛卡車,把這裏的德軍解決了,炸了轉播站正好利用卡車從東邊公路進入密林撤離……不知道‘車輪’和‘魚鰭’怎麼樣了……”
傑瑞一麵盤算著,一麵整理著自己的裝備。從樹林中出來的時候,他在路旁的荊棘叢中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各類裝備都在,這讓他非常興奮。現在他的裝備還包括從殺掉的那兩個德國兵身上繳獲的1把步槍,1挺衝鋒槍,1把槍刺,不到50發子彈及部分食物和水,還算比較充足。河對岸就是轉播站,如果槍聲一響,那邊有了察覺就麻煩了,不然還用發愁怎麼解決這幾個納粹雜碎?“屠夫”有些憤然,不過很快恢複了平靜,裝備檢查完畢,他用防水槍布將步槍和衝鋒槍嚴密包起來,找了棵做了標記的樹,在樹下埋藏好,將槍刺和部分子彈藏在身上。低頭看了看夜光表,時間已經是19時13分,離規定時間不到3個小時。掃了一眼周圍無人,轉身出了密林,借著探照燈的亮光,向鐵絲網路障西側圍牆方向悄悄摸了過去。
傑瑞低身趴在正對鐵絲網路障下方,距離不超過5米的一個凹形坑中,微微可以看見崗亭旁邊的哨兵嘴裏叼著根煙,披著大衣,抱著肩斜倚在支架上,隱隱約約能聽見他嘴裏好像還哼著小曲兒。一陣冷風吹過,樹梢上積攢的積雪隨風墜落,大片大片落在了傑瑞和哨兵身上。傑瑞紋絲沒動,靜靜地觀察著對麵的動靜。崗亭邊上的哨兵卻受不了了,拎起靠在支架上的步槍,哆哆嗦嗦的三步並作兩步向木屋跑去。傑瑞扭頭看了看東側,3人巡邏隊剛剛由西向東轉,探照燈轉動的方向剛好和巡邏隊方向一致,好機會!“屠夫”傑瑞利用這個時間差,彈簧一般從凹形坑內彈起來,健步如飛,幾個輕巧的騰躍就竄到2米多高的圍牆下,掃了一眼巡邏隊和探照燈——都還沒有轉向。傑瑞右腳輕踏牆麵,騰身而起,“噌”得一下翻身上了圍牆頂,緊接著身子側翻,右手支撐身體,在空中一個輕快的翻轉,低身躬腰,悄無聲息的從圍牆上翻落到另一側的地麵上,隨即向前一個前滾翻,狸貓一般閃入了圍牆陰影遮蔽的區域,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發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