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磐何時走進屋子,梧?亦未有所察覺,手中捧著的茶水早已涼透,指尖不由泛涼,她盯著窗外似乎要將窗外一番天地看破。
隔著水晶珠簾,他透過去望著她,褪去脂粉格外清秀水靜、靈氣逼人,風動不驚的麵龐籠著一層薄薄的哀傷,一雙烏黑圓潤的眸子,如盈泠清波,令人神往。若是落入畫中,如何不是畫中仙。
她在簾內觀窗外,他在簾外觀著她。氣息清聞,如鹿飲溪水般清澈姣美。
二人相互無言,秋涼的風從窗外飛撒進來,似有情或無情地覆著她一身,一陣一陣,隨著秋日特有的清新熬成一味,宛如薄紗遮麵的美人兒,有透骨的涼意,卻又若即若離。
許久許久,梧?將目光收回來,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桌上,低垂著首,朝著茶水中恍如隔世的倒影微微歎息。
“梧?……”熾磐輕輕喚她一聲,梧?聞聲一回頭,便收拾好雜亂無章的情緒朝他笑笑。
“我瞧了你好半天,你都未察覺我來了。可是在想什麼心事?”熾磐道。
梧?搖搖頭:“沒有,隻是略感疲乏。”
熾磐走上前環住她纖弱腰身,於耳畔埋怨道:“即便是為夫問吾妻,吾妻亦不可道來嗎?”
梧?推脫不得,隻歎一口氣,將心中實情道出:“熾磐與鸞美人是舊相識,鸞美人天生花容月貌,性子又好,我一女兒家見了她皆喜歡……”
熾磐聽了半句便明白梧?的小心思:“吾妻這說的是哪裏話?普天之下舊相識甚多,若列各國美人更是各有所美,若一切同吾妻所言,這便是喜歡的話,恐怕這天下人皆要臣服於一段過往、一副皮囊。”
“可我分明不如她。”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梧?終於還是泄了一口氣。
熾磐“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點下她的鼻尖,笑說:“你怎敢斷言吾妻不如其他女子?我瞧著吾妻甚美,心靈手巧,心地善良,分外叫我愛憐。何況姻緣之事如何說的清楚?你若再敢妄言,當心我吃了你!”
說罷,熾磐環腰將她抱起,梧?驚呼一聲,似乎猛然飛起來一般,來不及反應之間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長裙曳地,如柳扶春。熾磐瞧她猶如一隻受驚的小兔,趁機在她湊近的臉上啄下一口,再看她不禁羞煞的臉蛋兒,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直抱至內室,梧?不敢掙紮,隻好縮在他懷裏,熾磐方才將她安穩放置在柔軟的床榻之上,梧?欲起身,周身卻被他雙臂牢牢困住。
梧?抬眼看著他的衣襟垂下來掃至自己脖子,有些微癢,見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溫熱的鼻息撲在她麵龐:“你這小妖精,以後不許再挑撥吾與吾妻的情義!快快從吾妻身內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