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南疆的隱患消除了一些,與晉國的關係緩和後,甄汨她似乎真的不再關注朝中之事了。
可是――她沒可能放過自己。
媯寧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無限惆悵。
媯寧來到浮堯居,推開寧旭的屋子,屋裏光線極暗也沒有點燈,而他,卻是背靠著坐在雕花柱旁邊的地上,身邊梁上的月白紗幔有輕微的浮動,他的麵容是寂靜的,沒有一絲表情,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抬眼見媯寧進門,依舊又麵無表情的移開了目光。
媯寧邁步走進,腳步輕悄,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沉默了一瞬後:“我想說,我與越小侯爺多年來的交情,也一直尊敬越侯爺,如今就算你要維護新政,也不能將他們推入尷尬之地啊,畢竟,當年翻出七王之亂真相時,越候家也是幫了許多忙的。”
他沒有說話,媯寧握了握衣袖,蹲了下來:“贏越,我雖然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但是你當年與越侯爺也是有莫逆之交的情分的。”
贏越冷笑了一下,雙眼緩緩移向她的麵容,麵色如水,波瀾不驚:“夫人憑什麼覺得我會念當年之情?”
媯寧胸口一滯,目光鎮定:“那也不該有仇啊!”
他笑著搖搖頭:“你想讓我做什麼?”
“在朝堂上不要針對越初霽,隻希望你不要為難他而已。”
贏越有半響沒有說話,隻是將視線轉到她臉色,目光淡涼似水:“今日來就為這個?”
心中的情緒驟起波瀾,對上他漆黑的雙眸,又隨即避開垂下:“是。”
有種壓抑的憤怒撲麵而來,他在冷笑:“有些事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媯寧後背一僵,怔怔的看著他。
“你對我用合歡香――。”贏越同樣看著她,目光冷的可怕,他說:“你用這個我不怪你,但是,為何在裏麵摻入了忘情散,你讓我對你那般後又斷絕了我動情的念頭,—――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竟然知道她用了忘情散,她驚訝的麵色一白,隨後鎮定:“那東西你不是一直都帶在身邊的嗎?我隻是替你用了而已。”
“你覺得那是我在用的?”他的眼裏是一種勾魂攝月的笑,可怕的讓她渾身一顫:“媯寧,我娶你,不是為了折磨你折磨我自己的。”
震驚眼眶裏溫熱的淚水還來不及落下,他的手放在了她脖間時,媯寧緩緩合上了眼眸,紋絲不動的任他手指越收越緊,最難受的不是脖子間的力量,也不是漸漸開始發冷的身體,而是心口,像是用刀子在剜一般。
“我想過要恢複記憶,想過要重修於好的,可你既然那麼在意我,為什麼想讓我繼續忘記――
媯寧依舊閉著眼,內心的情緒綿延不絕,她想,如果有下一輩子,她一定祈求老天,要麼讓我們彼此不再相見,要麼,請賜予我們一場如世俗男女之間平常不過的相遇,沒有糾葛沒有恩怨,彼此不記得前世,隻有這一世的真心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