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疏雨倚靠在楚嵊風的肩頭，很舒心。
血，地麵上的血怵目驚心，已凝結成黑色，賀疏雨努力回想，自己應是受了重力相撞而導致的昏厥。
這個重力除了黑熊的力量，應該還有外力。
“黑熊舔舐我的時候，你不也來救我了嗎？否則我會慘絕人寰地不被它撕裂八塊才怪。”賀疏雨握住楚嵊風的右手，摩挲著，想要驅走他指間的冰涼，兩手相握，才發覺自己的手也是涼的。
那個外力必來自楚嵊風，賀疏雨明白自己不可能一刀致黑熊的命，黑熊猝不及防受到亂刀飛舞，會凶殘地來襲擊自己，可是它沒有，它趔趄栽下。
楚嵊風慢條斯理地道“沒有你的快刀揮斬，想來我也救不下你，你平安，真好！”
“你看，火光。”賀疏雨機警地道。
幾束火光在微弱的天際間忽閃著，楚嵊風反過來將賀疏雨的手攥得更緊，四目靜候遠方。
“少爺，少爺！”一聲聲奔湧過來。
原來是阿南他們。
眼見過了二個時辰，不見回來，阿南似斷定不對勁，便順著腳印尋來，阿南看到楚嵊風有片刻的激動，在看到黑熊後，吱唔了半天沒講出一句話。
“還等什麼？阿南，青墨抬黑熊，劉成君你把柴禾捆綁好，你們三個拿火把，給我們照著路。”楚嵊風站起吩咐著，背影筆挺。
說罷，他回轉過頭望著賀疏雨，“別動！”聲音斬釘截鐵，卻給了她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
賀疏雨正疑惑，隻見楚嵊風俯身躬著腰，原來他要背著她。
“我能行的……”
不等賀疏雨說上什麼，楚嵊風已背上她踏步走去。
阿南一直沒開口，靜待了這半天，還是忍不住地道：“說說你們怎麼收拾的黑熊，要知道這黑瞎子多厲害，我村子裏當年一個壯漢都沒能躲過劫數。”
青墨在前，回頭白了阿南一眼，“少爺連口氣都沒喘，還問東問西的，回頭壓壓驚，慢慢說也不遲。倒是都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看少爺你是熊掌和美人皆兼得，皆大歡喜！”
“熊掌和美人皆兼得。”聽到這句話，賀疏雨的心顫動了幾下，將頭匍匐在楚嵊風的後背，手環握至他的前胸，從未有過的踏實感讓她的心緒安寧下來，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睡夢裏聞到了嫋嫋的菊香撲鼻而來。
楚嵊風帶著一絲肆無忌憚的笑意大步前行。
今晚可是除夕。
除夕？
過了那麼多個除夕，竟不知歲月靜好！
原來很多東西可以輕易放下，疏雨，我決定放下了。
一生一世，人老年荒，我隻要你做我的妻。
我要把你的一生留住，直到白頭，再不讓你離我而去。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