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什麼?”
“能不能回到從前……咱們曾經相戀,如今都成了孤家寡人,挺孤單的……”
牡丹歎了口氣說“你覺得可能嗎?你不怕別人的閑言碎語?”
“……”翟狗剩覺得無話可說。他想了想又說:“那怕啥?”
“還是各過各的好。兒女們都大了,不方便。”
“噢——也是……”翟狗剩沒有看到希望,他隻好就坡下驢……灰頭土臉地出了牡丹家門口。
這時,王村王二虎又騎著摩托車來找紅梅,摩托剛停到紅梅家門口。恰巧,紅梅也從外麵回來了。見到王二虎問:“來啦?”
王二虎從摩托兜裏取出一塑料袋草莓說:“草莓,這回比上次成色好多了。你嚐嚐。”
“上次剛吃完,你又送。”
“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說著,隨紅梅進了家。
坐定後,王二虎呆了會兒說:“我想,咱們的事該定下來了。你說呢?”
“還得和孩子們再商量商量。”
“如果沒意見的話……咱們是不是就早一點把事辦了,免得牽腸掛肚的”。
“也成……”紅梅很痛快地答應了。
王二虎十分幸福地看著紅梅,又拉過她的手無限疼愛地摩挲著,兩人沉浸在即將來到的幸福漩渦中。
恰在這時,劉盈盈闖進家喊著說:“媽,立誌叔從雲南回來了,聽說秀秀嬸沒啦。”
“什麼?”紅梅一聽大驚失色,同時對王二虎說:“咱們倆的事到此為至吧,沒有可能了。你趕快走吧,我得去他家看看。”說完,也沒看二虎一眼,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王二虎愣住了,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盈盈想尋求答案,盈盈說:“你回去吧,沒有可能了。”
原來,立誌和紅偉兩家在雲南放蜂。一天秀秀得了緊症,因住處偏僻,沒能及時救治,便丟下立誌,撒手人寰。這下,立誌象失去主心骨一般,在外麵再也待不下去了。與紅偉商量後,一同回到家鄉。而且,短期內也不打算再去外地放蜂。
桑泉莊的平靜一下子被打破了。
也是從這刻起,紅梅決定這一次一定要與立誌走到一起,以了卻多年來的心願。
立誌家的變故,讓洋昏哭得死去活來。他親手送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兒,回來時卻是一壇骨灰。
骨灰,在農村無法安葬,於是,在洋昏一再堅持下,又按土葬方式隨棺材埋在了地下。
立誌家為此設了宴席,一家人忙得團團轉,紅梅從立誌回來那一刻起,就沒有離開過立誌家。她以主人身份張羅著,將立誌家的各種事安排得井然有序。就象當年王熙鳳在寧國府操持秦可卿喪事一般,擺弄得頭頭是道,深得人心。
王熙鳳是坐陣指揮,使寧國府秩序井然。
紅梅是親自動手,使立誌家有條不紊。
喪事的最後一天,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已是晚上十點多。廚房內外,桌案上下,盤碗狼籍,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擺得人連腳也沒地方紮。
現在的人們愛湊熱鬧,吃飯也積極,但說到幹活,一個比一個溜得快。這不,偌大的廚房就剩紅梅一個人在忙活。她在騰碗,歸結剩菜,清洗盤子。她埋頭在清潔池邊,用清潔劑給盤碗消毒。她赤裸著一雙胳膊,一件件倒騰著,認真而不忙亂,細致但有條理。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在幹著。
過了會兒,立誌聽到廚房有動靜,走了進來。隻見紅梅一個人還在忙,很吃驚,也很過意不去。他說:“哎呀,別人都走了,你為啥還不走?這麼多的活,明天再幹吧。”
“沒事,一會兒就洗完了,丟下這麼一大灘子,不是個事兒。”
“要不,我來吧。”說著挽起衣袖,也洗起碗筷。洗著,兩人都把目光投到對方臉上,接著,無奈而又苦澀一笑。
正洗著時,立誌媽也來到廚房,她看了兩人一眼,也加入洗碗行列。
接著,王為善也來了,他正想入手,立誌媽說:“你別動,我們三個人就夠了。你碼碗、歸結。”
“哎,”王為善將洗好的碗、碟、盤、筷勺子,分門別類,歸結,疊起……
詩曰:
春風吹,細雨灑,
芳草吐綠百花發;
情埋心中二十載,
又遇春雨吐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