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聞言,便立時將方才尷尬之事拋諸腦後,拉著籍孺飛也似的往魏無瑕處去了,項莊也忙跟了上去。
待回到院落,還未進入,楚歌一眼便望見那匹馬,心中仿如通電一般敞亮:烏騅!
此馬身高隻比楚歌略矮一頭,通體漆黑如墨,偏隻四蹄處潔白如雪,仿如踏雲。
魏無瑕見楚歌一進院子,萬般皆不入眼,一心隻盯著那匹烏騅,心知他相中了這匹,隻是這烏騅馬雖是神駒,脾性卻有些驕傲凶暴的,馬場的馴馬師傅自得了這匹馬,花卻數月時間也無法讓這馬配上鞍,原是馬場出了錯,才將它送了過來,便暗暗計較如何打消楚歌念頭。
楚歌興奮的圍著那烏騅馬團團轉,伸出爪子就要往那馬頭上烏黑發亮的濃密鬃毛摸去,旁人哪裏來得及阻止,楚歌早在那厚厚的馬鬃上揉了兩下。
眾人皆倒抽一口涼氣,卻見那烏騅馬竟一動不動,還似極為享受的從鼻子中嘶鳴了一聲,當下更是訝然。
送馬來的管事詫道:“真是奇了,這馬愛踢人,就連馬童替他刷澡,也是不耐煩的,誰知籍公子竟無事。”
魏無瑕放下心來,手上聚集的內力慢慢散去,他預備那馬若是傷人,便要立斃它於當場。於是道:“公子勿急,此馬野性尚未馴化,再者這烏騅馬身高體大,公子馬術尚未齊全,不如等些時日在做打算罷。”
楚歌得了烏騅,本喜得眉開眼笑,正向項莊獻寶,見魏無瑕如此說,方回過神來,略思索了下,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還未夠資格騎上它。”又命人將馬好生牽到馬廄,細細的吩咐馬夫要悉心照顧。
項莊見他那樣高興,笑道:“既得了好馬,明日我命人打造一副好鞍送你。”
楚歌忙拜謝不提。
如此風平浪靜到了三月中旬,真正大地回春,始皇的鑾儀也即將駕臨會稽。
因郡守早獲知始皇駕臨的確切日期,數月前便在造行館,修建的十分奢華,又令人灑掃城中路麵,驅趕乞丐,整修店鋪房屋,然後派衙役捕差兵卒等戒嚴城門,肅清罪犯,挨家挨戶警告百姓勿要惹是生非。
這日風和日麗,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俱被郡守邀請在城外迎接,項梁也在其列。魏無瑕、張子房等對此毫無興致,項纏也因身體之累,竟都不肯去,倒是楚歌與項莊,興奮得不行,混在仆從一堆裏,跟著去了,倒也不算紮眼。
等了約數個時辰,日頭早升至中天,楚歌心中早就不耐,偷偷抬眼掃了一下,卻見其他人俱是莊嚴肅穆,鴉雀無聲,嚴正以待。
午時時分,急促的馬蹄聲踏破平靜,隻見隱隱約約看到一股濃煙灰塵如同風暴一般席卷過來。原是一隊約五百人左右的騎兵,看裝扮竟是護衛宮廷的禁衛軍。
這隊騎兵訓練有素,堪堪在眾人麵前齊齊停下,當頭一人勒住韁繩傲然道:“會稽郡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