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黯然(1 / 3)

魏無瑕見楚歌吐血昏迷,心中雖焦急萬分,但深知因是內傷,故不敢任意挪動他,隻握住楚歌的手,細察其狀況,一探之下,不覺吃了一驚,楚歌體內竟有一道極為刁鑽古怪的真氣,致使他五髒六腑受創甚重,且內息紊亂。

楚歌雖暈厥過去,人事不省,口中卻還喃喃嚷痛,魏無瑕便也不管當下混亂,正要為其運功療傷,橫空伸出一隻手來攔住他,來人道:“果然是關心則亂,你也太胡鬧了,這裏是甚麼地方?”

魏無瑕聞言,心知是自己急躁了,便道:“多謝提醒,莊公子還在與人爭鬥,隻怕不好。”

來人歎道:“莊兒還是這個脾氣,改不好了。”又喝道:“項莊,還不住手!”

項莊因著醉酒,本心無旁騖,萬聲皆不入耳的,可這一喝問,卻如敲到他心坎上一般,不禁身形一滯,那黑衣青年便趁勢而上,一掌擊向項莊胸口,來人行動看似緩慢,竟似輕輕一步便邁到那黑衣青年麵前,從容抬手,堪堪接下那雷霆一掌,那黑衣青年咦了一聲,麵色一變,心道不好,早已是撤掌不及,立刻化掌為拳,卸下招式中蘊含的大部分真力,饒是如此,掌拳相擊,青年身軀微震,喉間頓時湧出腥甜,忙暗自咽下,雖有內傷,卻不算嚴重,便收拳退後幾步,也不言語,隻默默調息。

項莊此時清醒了幾分,見著來人,麵上閃過欣喜神色,立刻又變成尷尬,訕訕道:“二叔。”

項梁點頭道:“原來你還認得我。”

項莊立刻垂手恭立,不敢言語。

那郡守公子早被兩個家仆救起來,項莊那一拳力道雖重,卻沒使內勁,劇痛過一陣便好了,此時見項莊一副老鼠遇到貓兒般的模樣,登時冷笑道:“你們好家教,連官家也敢毆打!”

虞子期見狀,笑道:“重公子莫怪,不過是一場誤會罷。”

項梁淡淡看了虞子期一眼,才道:“原來是郡守家的公子,今日不便,來日再到府上向令尊請教罷。”

那重公子見連他父親也搬了出來,雖有些色厲內荏,但因他家世好,人們便一味曲意奉承,故驕矜惡劣異常,平生從未受過此等閑氣,喝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同我說話!”

項莊聽得此語,麵上雖不作聲,心中卻暗笑此人不知死活。

虞子期忽上前一步,拱手笑道:“還請項將軍包涵則個,此事皆由子期而起,項籍公子的傷勢要緊,明日子期定親自上門謝罪。”

項莊吃了一驚,忙看向魏無瑕,卻見楚歌在他懷中氣息微弱,麵如金紙,登時呆立在當場。

那重公子還要說話,被身旁那黑衣青年攔住道:“公子,天色已晚,還是早些回府,以免老夫人惦念。”

重公子怒道:“周殷,你不是怕了吧。”

那青年卻不理,吩咐仆從道:“還不快扶著公子出門?”

重公子一甩袖子,忿道:“不用!”說著推開兩邊要來攙扶的仆從,徑直去了,唬的仆從家將們忙一窩蜂的跟了出去。

那周殷道:“將軍手下留情,殷銘感五內。”

項梁淡道:“你很不錯,究竟心胸窄了,若此後仍耽於此,怕難有所成。”

周殷心中微凜,便不再多言,當下告辭離去。

項梁等人也辭了虞子期回莊不提。

一回到莊裏,且不說魏無瑕自抱了楚歌回房療傷,項梁立刻叫項莊脫了厚重衣物,去庭院裏跪下,又叫不許用內力護身,親自動手笞了幾十杖,項莊正因楚歌受傷之事心中愧疚難安,便老老實實的受著,果然不用內勁,將唇咬出血來也不吭一聲,罰畢,項梁也不叫他起來,他也硬氣,就這麼直挺挺的跪了一夜。

張子房見夜寒露重,項莊僅著單衣又受了杖笞,恐他熬不住,便勸道:“莊公子已吃了虧,記了教訓,為今後計,還是不要傷筋動骨的好。”

項梁歎了口氣道:“先生不必為他求情,雖說需曆練世情,然他鑄成大錯,若是不狠狠責罰,隻怕他此生都有心結。”又問:“項纏的傷勢如何?”

張子房道:“三公子服了藥睡下了,已經囑咐過仆人別驚動他。”

項梁點頭道:“這也是個不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