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著虞子期遣人送來的帛書,楚歌坐在房間裏一時間出了神。
這時魏無瑕托著一個巴掌大的錦盒推門進來,笑道:“公子要的東西,鑄造工坊那邊遣人送來了。”
楚歌忙將帛書收進袖子裏,回頭笑道:“是麼,快拿來我看看。”
魏無瑕將錦盒放置到案幾上,笑道:“藏的什麼好東西?”
繁花築究竟名聲有礙,楚歌哪裏敢將那帛書拿出來,忙支吾過去,隻管打開錦盒看,卻是一色黃銅質地的小鑷子,小剪刀,小牙簽,小挖耳勺等物,做工十分精致。
楚歌暗暗驚歎咋舌不已,果然不能小覷了古人的智慧。
那日因著巨子令的事,楚歌總放心不下,不時拿出來研究一下,又苦於沒有趁手的工具,便畫了鑷子的草圖纏著魏無瑕去找鑄造工坊的師傅打造。
那師傅一看圖便皺眉道:“兩位怕是來這裏耍人的罷。這不是龍刀麼,街上隨意一家鋪子都有的賣。”
楚歌聞言倒吃了一驚,問道:“龍刀是何物?”
那師傅隻得命坊中的學徒拿來一根約半尺長的鐵條來,那鐵條彎曲成“C”的形狀,相對的兩端磨出鋒利的刃來,這是利用熟鐵的彈性而製成的最初剪刀的雛形。
楚歌便笑道:“為何不用軸眼?”
那師傅奇道:“什麼軸眼?”
楚歌哪裏曉得剪刀該怎樣製作,隻得將後世剪刀的模樣比劃出來,簡略提了下杠杆原理,那鑄造師傅便如醍醐灌頂一般,竟是將楚、魏二人丟到一邊不管,徑直進了內坊琢磨去了。楚歌無奈,隻得怏怏同魏無瑕回莊。誰知第二日那鐵匠竟尋上莊來向楚歌討教。楚歌哭笑不得,卻不想叫人小瞧,於是搜腸刮肚,又把什麼牙簽挖耳勺等輕便實用的物件給倒騰出來。
魏無瑕笑道:“那師傅倒也實誠,不敢擅自將公子想出來的東西拿去經營。”
楚歌搖搖頭道:“不過是些小玩意,再精巧也有限。有能為的匠人一看便會做了,算不得奇貨可居。不如將這法子做個人情送給那些工坊主,也能薄利多銷。”
門外有人笑道:“公子倒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看時卻是張子房,一襲白色儒袍,翩翩風度,長發僅用一根緞帶束著,顯出一分灑脫來。
楚歌忙起身相迎。
張子房笑道:“我來正為了此事,若公子答應,我便自去允諾那些坊主了。”
楚歌笑道:“些許小事,先生做主便是。”又要吩咐孺兒煮茶。
魏無瑕笑道:“我親自去吧,孺兒很不會這些。”說著自去煮茶不提。
張子房道:“雖如此,也許得說一聲。”又笑道:“公子越發長進了。學問上有範先生教導,倒沒什麼,隻是武藝上,內力竟未成,我如今忙,竟忘了這事,你且把手遞與我看看脈象。”
內力可說得上是學武之人除了體術之外不可或缺的一大助力,隻是這玩意兒玄乎的緊,楚歌不通經脈之說,雖有魏無瑕這等高手為他解說心法,無奈他仍是半懂不懂,全身幾百個穴位,他隻杯具的記住了丹田的大致範圍。練了大半年,毫無成效,丹田內仍是空蕩蕩一片,楚歌本來氣餒,覺得大約今生無望習得內功,此時聽得張子房此語,似乎又有希望,忙伸出左手,拉起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來。
看到這手腕,楚歌又鬱悶了,他日日勤學苦練,盼的就是成長為如項梁一般英武俊美的男人,怕自己膚色過白顯得女氣,還特意去曬太陽,可這身皮反而是越曬越白一般,臉蛋甚至還有越來越水嫩的嫌疑。
張子房伸出兩根手指,搭在楚歌腕上,眉頭漸蹙,沉吟不語。楚歌見狀,小心肝漸漸提起來,又不敢擾他,隻得眼巴巴的瞅著。
張子房又叫他換了右手,接著又診他手臂與頭部的幾個穴位,這才收了手,斟酌著道:“公子的經脈似乎異於常人,十分混亂,不能修習內力,隻怕與此有關。”
楚歌囧然,經脈異於常人?他是連人帶肉穿越過來,正正經經現代人的身體,體質大概不同於古人,想到此處,他有些明悟。
張子房安慰道:“公子不必著急,不若我寫一張方子,先吃些調理的藥,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