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八年(二)(3 / 3)

王翦不顧趙高的阻攔,衝進永安宮便撲通一下,直直的跪在地上,內殿裏的嬴政聽著外麵吵鬧,便披了衣服出來,一出來就看見王翦一身風塵仆仆,低著頭跪在那不說話。旁邊的趙高見是嬴政,連忙說道:“陛下···王將軍他···”

“趙高,你退下吧。”嬴政沒有動怒,擺了擺手示意趙高出去。

“諾。”趙高應了一聲便快步退了出去。

“王翦,何事?起來說話。”嬴政疑惑的問道。

“···陛下,王翦,王翦罪該萬死。”王翦抱著拳,聲音沙啞的說道。

聽到這的嬴政連忙起身走到王翦跟前,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皺著眉小聲地試探道:“此話何解?”

“···陛下,去年春天秦趙一戰,念···梓笙生死不明···”說到這的王翦,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右手一抬,拔出腰間的佩劍往地上一擲,喑啞著嗓子說道:“王翦請求陛下,殺了王翦!”

聽到王翦說梓笙生死不明,嬴政頓時腳下一軟,跪在王翦身前,雙手緊緊擒住王翦的雙肩,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說的可是當真?”

王翦紅著眼眶,身子一軟,默默的點著頭,已是什麼話都說不出···見到王翦這般,嬴政像突然發了狂一般,猛然起身,眸子裏精光點點,血氣直直衝上頭頂,撿起地上的青銅劍,赫然架在王翦頸間,咬著牙說道:“生死不明!好一個生死不明!寡人將她交於你,如今你竟告訴寡人她生死不明···王翦,你今夜就是來送死的是不是?!”

“陛下,你殺了王翦吧···”王翦閉著眼睛,硬是將脖頸往青銅劍上蹭了幾分,霎時間鮮血便沿著劍身淌了下來。

嬴政赤紅著雙眼,終是劍鋒一偏,回身說道:“你回去吧···”說完,嬴政隻覺得天旋地轉,腳下的步子沒了根基,踉踉蹌蹌的一個人回了內殿。

昏暗的內殿裏,嬴政默默地蜷在床角,眼睛澀澀的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以前,她總是吵著要自己將她逐出宮去,自己竟真的上了她的當,將她逐出這鹹陽宮,後來,她告訴自己他們注定無法廝守到老,自己竟還是信了她的話···可是這一次,她不吵不鬧,連一句話都沒有,自己甚至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裏···

嬴政望著外麵滿院的月光,腦海裏盡是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突然間,嬴政竟笑了,笑著笑著,淚水便開始放肆起來···她在自己身邊不過兩年,自己竟想了念了她八年,自己竟愛了她一輩子···

“哈哈哈···什麼生死不明?寡人再也不會信你!秦梓笙,寡人說過,即使窮盡這地方千裏,即使穿越這宇宙洪荒萬世,寡人都會找到你!”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在隨後的七年裏,秦國連續攻下燕、魏、楚、齊四國,於秦王政二十六年一掃六合,天下奉秦。

時年嬴政三十九歲,稱皇帝,建立中央集權,設郡縣,書同文,車同軌,統一貨幣度量衡。對外北擊匈奴南征百越,修築長城,溝通水係,讓這個四散了幾百年的華夏終於成為了一個能夠傲然世界幾千年的大中國!

後來,世人都說秦始皇帝貪念權利,想要求得長生不老藥,東入仙海,南下密林,最後還是於北上的途中,病死沙丘。可是世人卻不知道,秦始皇帝雖然得了天下,但卻不是他心中的天下;他窮盡一生想要長生不老,即使病入膏肓也要看遍這四海八荒,為的不過是找尋那個令他魂牽夢縈了幾十年的女子,為的不過就是當年那個笑盈盈叫著自己王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