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戰場上的秦趙雙方殺得不相上下,雖然趙軍人數不敵秦軍,可是在李牧的帶領下,也並未受到太嚴重的損失,楊端和見狀,氣的翻身下馬,衝王翦高聲喊道:“將軍!我去殺了那李牧老賊,替桓齮和念卿報仇!”
王翦被楊端和這一叫,徹底清醒了過來,攥緊了手中的劍,咬了咬牙,沉聲說道:“楊端和,下令撤兵!”
“可是將軍,現在撤兵豈不是讓李牧看了笑話去?!”楊端和氣得眼睛通紅,大聲說道。
“再不撤兵,隻怕吃虧的還是我秦軍,快去前方下令撤軍,李牧那裏我自有辦法應對!”王翦怒瞪著楊端和,厲聲說道。
“是,楊端和領命!”楊端和一拱手,翻身上了馬連忙奔去前方,命令秦軍撤兵。
待秦軍全部撤回秦軍大營已是傍晚,將軍帳裏的氣氛低到極點,王翦伏在案幾上拄著額頭不說話,帳內的燭火將眾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良久,楊端和抱拳說道:“將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王翦慢慢抬起頭,盯著案幾上梓笙的兩封書信,手背上的青筋突顯,緩緩說道:“楊端和,你派人去趙國邯鄲城內散布消息,就說趙將李牧,司馬尚勾結秦軍,意欲背叛趙國。還有派人通知郭開,讓他在趙王麵前以叛軍之罪嫁禍李牧。”
“將軍,這前者好辦,可這郭開···”楊端和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道。
“郭開為人奸佞,重利薄情,嫉賢妒能,早為我秦國之間,你且派人去便是了。”王翦低垂著眼瞼,徐徐說道。
楊端和一聽,眸子頓時有了光彩,立馬抱拳說道:“末將即刻去辦!”說完,便大跨步出了將軍帳。
“今日一戰,想必諸位將領也疲累了,都下去休息吧。”王翦依然沒有抬頭,沉聲說道。
“末將領命!”眾人心裏清楚,念卿將軍生死不明,將軍心裏此時必定煩亂,便也不敢再多嘴,齊喝一聲便陸陸續續的退下了。
王翦緊緊攥著梓笙的兩封書信,一閉上眼睛就是白天的景象,一想到梓笙最後的笑容,王翦的心口就像被人生生撕扯開,若是自己不答應她,梓笙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若是自己當時沒有離開她,若是自己當時能將她拉上馬,若是自己當時能好好保護她···也就···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王翦赤紅著雙眼,額上的青筋在燭火的映照下突突直跳,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梓笙,無論生死!
秦王政十八年夏,王翦趁趙國大旱之際分由南北兩部夾擊邯鄲,李牧和司馬尚采用築壘固守的方式,與秦軍相持,秦軍屢攻不勝。
秦王政十八年秋,趙王聽信佞臣郭開之言,臨戰換將,暗中布置圈套斬殺李牧,廢黜司馬尚,秦軍由南北兩部順勢而上,拿下趙國五十城。
秦王政十九春,王翦率秦軍趁勢猛攻,占太行山以東,攻破邯鄲,俘虜趙王,斬殺郭開,設立邯鄲郡,至此趙國亡。
又是一年桃花開,將軍帳內的王翦端坐在案幾前,眼中滿是疲憊,楊端和站在一旁緊緊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還是沒有念卿的消息麼?”王翦長舒一口氣,低聲問道。
“回將軍,整整一年,末將派人找遍了趙國,連一草一木都沒放過,仍是沒有念卿將軍的消息···”楊端和抱拳說道。
“···我知道了。”王翦眼眶發酸,良久才從喉間哽咽出這四個字。
“將軍,陛下來書,要我們即刻回鹹陽複命。”一旁的楊端和小心翼翼的說道。
王翦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沉聲說道:“明日一早,回鹹陽。”
第二日一早,王翦便和楊端和幾名主將連日奔回鹹陽城,一到鹹陽城已是深夜,王翦顧不得休息片刻,便連忙去找嬴政,一到永安宮門口,卻被趙高攔住:“將軍,陛下才剛剛歇下,有什麼事明早朝議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