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麵的人連忙應聲:“這就來,這就來!”
“大夫!快開門!”
屋子裏的大夫一開門就看見王翦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大驚失色,連忙拉起梓笙說道:“快!快和我把他扶進內室!”
梓笙止住了眼淚,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將王翦扶了進去,那大夫將王翦平躺著放在榻上,讓梓笙去院子裏打一盆清水過來,自己趕緊去拿了小刀和止血的草藥過來。
剛從院子裏端著清水回來的梓笙,一進內室就看見王翦的衣服被撕開,左臂上的兩個窟窿已經有雞蛋大小,那箭頭深深陷入血肉中,鮮血還在不斷地細細往外淌,仿佛隻要輕輕一碰,那傷口就會像噴泉一樣濺出三尺,梓笙當時一陣眩暈,踉踉蹌蹌的跪在王翦榻前,看著那猙獰的傷口,就好像撕裂在自己心口一般···
大夫將王翦的上衣全部脫下來,又檢查了一下腹部的傷口,皺著眉說道:“這位公子腹部的傷口雖然深,但卻沒有傷及要害,隻消上些止血的藥材便可愈合,隻是這左臂上的傷口···”
“大夫,如何?他的傷到底怎麼樣?”梓笙焦急的問道。
“這左臂的傷口極深,必須將這箭頭取出,傷口才能愈合。”大夫有些為難的說道。
“那快將它取出來,快啊!”梓笙已經慌得沒了理智,扯著大夫的袖子大聲說道。
“公子,你冷靜一下,這箭頭傷及筋脈,若是輕易取出,恐怕會血流不止,就算血止住了,稍有不慎,隻怕日後這隻手也難以正常行動···”
梓笙一聽,癱坐在地上,如果王翦的左手不能正常行動,那他還怎麼上戰場,如果上不了戰場,那對於王翦來說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可若是不將這箭頭取出,還是會血流不止啊···
好一會,梓笙揚起右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努力讓自己鎮靜一點,稍微平靜下來以後,梓笙隻覺得左手被人回握,梓笙低頭一看,王翦慢慢的睜開眼睛,努力的向自己扯出一絲微笑···
“王翦,王翦你醒了,大夫說你的腹部沒有大事,隻是這左臂上的箭頭···”梓笙含著淚哽咽道。
王翦笑了笑,已經虛弱到極致的身子沒有一絲力氣,斷斷續續的說道:“梓笙,將這箭頭取出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受的住···”
“可是···”梓笙看著那深及骨頭的箭頭,滿眼擔憂。
榻上的王翦沒有再說話,隻是閉了眼睛,點點頭,右手一直緊緊握著梓笙的手,讓梓笙安下心來。
梓笙看到這樣的王翦,原本猶豫的心也不再動搖,點了點頭,轉身對大夫說道:“大夫,將這箭頭取出來!”
“公子,你可要想好啊,萬一···”
“取出來!”梓笙也顧不了那多了,隻有拚死一搏。
大夫看著這兩人堅定的神情,隻默默點了點頭,轉身便去做了一些準備。
梓笙跪在王翦耳旁,輕聲安慰道:“王翦,一會可能會有些疼,你稍微忍耐一下。”
王翦點點頭,輕聲說道:“有你在我身邊,王翦已經死而無憾了···”
“不準說這種話,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梓笙一聽王翦這種話,心中又氣又急。
臉色慘白的王翦聽到這卻笑了笑,說道:“我開玩笑的,瞧你好像比我還緊張。”
“不行,即使開玩笑也不準這麼說。”
王翦又重新閉了眼睛點點頭,王翦本就身經百戰,受過的大傷小傷也是無數,自己心裏何嚐不清楚這傷的危險和嚴重,可是看到滿臉淚痕的梓笙,手臂上的痛就根本不算什麼,王翦再也不想看到梓笙難過,不想讓她再受半點痛苦···
不多時,大夫就拿著工具進了內室,對梓笙說道:“公子,將這位公子扶起來坐吧,我先把這兩枚箭頭取出來。”
梓笙聽了大夫的話將王翦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那大夫遞給梓笙一塊麻布,說道:“公子,一會將這布塞到他嘴裏,讓他咬住,還有一會兒會很疼,千萬要扶住他的左臂,隻要他稍一動作,很可能箭頭會打滑再次傷及其他筋脈。”
梓笙接過來,重重的點點頭,雙手緊緊環住王翦,在王翦耳邊輕聲說道:“王翦,你稍微忍一下。”
王翦躺在梓笙的懷裏,輕輕點點頭。
一切準備好之後,梓笙就看那大夫拿了一把手掌那麼長的匕首在藥水裏浸泡了一會,隨後在燈火上反複燒了幾下,對準王翦左臂上的傷口就剜了進去。
那一瞬間,梓笙明顯感覺到王翦身子一陣顫抖,額上的青筋因為毫無血色的臉而更加明顯,看著那把匕首劃開本就已經模糊的兩個窟窿,血肉的摩擦聲和王翦急促的呼吸聲交替著響在自己耳邊,梓笙緊緊抱住王翦,狠命的壓住王翦的左臂,不斷地在王翦耳邊說著:“沒事的,再忍一下···”梓笙淚眼模糊,生怕王翦再有一點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