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二十九)(1 / 3)

李斯走後,嬴政一個人回到案幾旁,平心而論,王翦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是隻要一想到梓笙在他身邊,一想到梓笙溫柔的喚著他,一想到梓笙那張幸福卻決絕的臉,自己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

他恨她,恨不能一劍殺了她,卻更愛她,愛她愛的連自己都要瘋了,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裏,嬴政的眼裏隻有秦國,隻有百姓,隻有天下,他把身心都交給了秦國, 他自信可以得到這天下,可以得到這天下間任何一樣東西,可唯獨她,自己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得到了···

另一邊下了早朝的王翦一回到王府就到梓笙的院子裏去看她,這幾個月來,梓笙的身體漸漸好轉,可是那寒毒卻依然沒有任何改變,看著站在院中的她,有些消瘦有些清冷,那一刻王翦覺得她離自己好遠,仿佛永遠都觸不到。

“王翦,你回來啦。”清脆的一聲將王翦的思緒拉了回來,梓笙看到站在門口的王翦忙過來迎接,笑著說道:“怎麼在這站著,快進屋吧,外麵冷。”

“嗯。”王翦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梓笙,吃早飯了麼?”

“嗯,還沒,等你一起呢···”梓笙輕聲應著,和王翦來到案幾旁落了坐,順手遞給了他一雙筷子。

王翦接過來,盯著手裏的那雙筷子發呆,這樣的場景,自己曾在夢裏想了無數次,而今梓笙就在自己身旁,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卻總覺得隨時都會失去她。

對於現在的王翦來說,什麼戰場,什麼軍功他統統都可以不要,他隻希望能和梓笙這樣平平淡淡一輩子,作為一個將軍,被剝奪了上戰場的權利,這種痛王翦可以忍受,但若是梓笙走了,王翦不敢想,更不願去想。

“王翦,王翦?你怎麼了?”看著發呆的王翦,梓笙叫道。

“啊,沒什麼,快趁熱吃吧。”王翦收了神,笑著給梓笙夾菜。

“王翦,你有心事。”梓笙斬釘截鐵的說道。

“沒有,如今你在我身邊,我還能有什麼心事,哈哈。”王翦閃爍著眼神避開梓笙的目光,他不想讓自己這點可憐的心思都被梓笙輕易看穿。

“···沒有便好。”梓笙小聲的囁嚅道,慢慢夾起王翦剛才放進自己碗裏的菜。

“梓笙,一會我們去城外走走吧,臘梅已經開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王翦啟唇說道。

“嗯,好,來到秦國這麼長時間,我還真的沒有好好欣賞過呢。”梓笙嘴角含著笑點頭答應道。

兩人吃過早飯以後,王翦幫梓笙披上一件白色的皮裘大衣,輕聲說道:“外麵冷,當心著涼。”說完便牽起梓笙的手往門外走去。梓笙的手很涼,比起當年在屯留時還要涼···

二人騎著馬來到郊外,冬季的郊外鮮有人馬的痕跡,積雪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溫潤的陽光透過枯樹的枝杈在白雪上刻下斑駁的影子,二人穿過樹林,不久便聞到一陣陣花香,幽然寂靜。

梓笙騎著馬走在前頭,馬頭繞過前麵的枝椏便是一條小路,小路兩旁擠滿了開的明晃晃的臘梅,在白雪的點綴下,顯得格外俏麗。王翦看著被那一株株臘梅掩映下的梓笙的背影,溫暖而踏實,那一刻王翦覺得,如果能用自己的一身戎裝換取和梓笙十年,不,哪怕一年的朝夕以對,他都毫無怨言。

想到這的王翦快馬追上梓笙,和梓笙並排走著,正午的陽光灑在二人身上,梓笙扭過頭衝著王翦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王翦,謝謝你。”

“嗯。”王翦低下頭,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應了一聲,也許有一天,梓笙能夠真正的放下嬴政,忘掉過往。

二人回到王府已是傍晚時分,一到王府門口,王翦就見王賁漲紅著臉,坐在門檻上,一言不發,看見他們回來連忙上前說道:“大哥,你總算回來了,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