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夜宴(1)(2 / 2)

花翻繼續像個稱職的啞巴一樣沉默著,眼睛也直勾勾地朝著他們看回去。心想:“越是這時候,氣勢越不能輸,反正這些家夥早就被灌得媽都不認了,誰還知道我是誰?”

卻聽煙紅淚彈彈衣袖,從容說道:“張老爺您不記得了嗎?我們是您專程邀請來,為您的壽宴助興的畫師。”他毫不心虛:“不才是關河令,這位是張不語。”

花翻也抱拳拱手,上前一步。

“哦~~~也隻有張老爺的威風,能讓名家當堂作畫助興啊”有人嘴皮子靈光,趕緊拍馬屁。

“哦~~”

“哦~~~是他們啊”

在座的所有人仿佛都在一瞬間恍然大悟。

“哦~~~”張老爺喝的滿麵紅光,“是名滿天下的關河令先生和張不語先生啊,真是幸會,幸會!”

侍女們會意,趕快扭著翹臀,抬過來一扇空白的屏風,並取來水墨顏料。

煙紅淚也不含糊,提筆便畫起來。鵝黃,朱丹,絳紫,焦墨,濃墨,水墨,在他手裏被玩得風生水起,不一會,屏風上便呈現出一個牡丹滿園的大致輪廓來。

花翻不由得心裏犯嘀咕,上官錦年一向鑽研書畫,倒也罷了,隻是煙紅淚這家夥是何時學來的這一手丹青?轉念一想,這個老不死的狐狸精,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說不定他到大明宮前,一直就是個畫家呢?

她不禁對煙紅淚的前世今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等她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關河令”一個人在畫著屏風,“張不語”卻兩手空空,在一旁站著發呆。

這可不成,花翻趕緊拿了一隻筆來,蘸了一點朱砂,順著那幾從綠色的葉子,往下畫了一支胡蘿卜==。

煙紅淚的筆鋒滯了一滯。花翻不管他,落筆下去,又在胡蘿卜旁邊畫一隻小白兔==。

煙紅淚滿臉黑線,一束花葉,把那隻呲牙咧嘴的兔子蓋住,“去後堂夥房。”煙紅淚用低低的咒語告訴花翻。

花翻頓一下,放下筆,向左右拱拱手,表示要出恭,一溜煙兒穿過大廳,找到後堂的夥房。

夥房裏煙熏火燎,百十個夥夫仆婦分工明確,熱鬧非凡,吵嚷聲震天,菜肴香味撲鼻。花翻趁著沒人注意,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卻哪裏有綠袖的影子?

眼看就要被人發現,花翻轉過身去,扯下發帶,整整衣衫。平民百姓的衣裳,男女差別並不大,花翻估計著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鄉下的村姑了。

怯怯地走到門邊一個傳菜的老媽子身旁,花翻學著鄉下口音問她:“這位奶奶您吉祥,俺是從北邊王家村來瞧俺姊姊的,她上個月剛剛來了這夥房,也不知是作什麼活計,勞煩您給告知一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