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從前,他或許不會這麼在意一個人,就連那時候,師父將流鳶許配給了他,二人是未婚夫妻且又是從小一處長大的情誼,到了如今也隻是在他的心裏占了一個小位置,他心裏記掛著的,隻有這世間的和平。
“怎麼就會這麼傻?即便那鳳翼雲簫刺穿為師的身體,那也是不致命的,他還不能殺了我。”鳳翼雲簫雖然厲害,但他的修為也算是世間少有,所以就是真的被傷了,也不過就是損失了這萬年修為,至於性命,是無礙的。
而鳶兒就不同了,她不過是半仙之體,仙氣也算不上多純正,更不要說修為能有多高,隻那些仙術就夠她學的了,又是什麼,讓她能做到以身相救呢?雖說不知道,但是心裏是暖的,鳶兒還是向著自己的。
殘陽自從與弑月吵了一架後,便到處走著,後又發現君上帶著小主人回了淮南王府,便也就跟了過來,這會兒見到小主人被傷成了這副樣子,君上說了是小主人為他擋下簫音雨才會這樣的,一時間殘陽竟是覺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之前他還誤會小主人來著,沒想到小主人竟為了君上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君上,到底是屬下誤會了小主人,她,她沒事吧?”雖然猜得到小主人應該是不會有性命之憂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冥世珩搖了搖頭,臉上一派清冷,隻是眉宇間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道:“已經沒事了,就是傷勢有些嚴重,需要休養些時日。”
需要休養些時日?殘陽想了想,或許這是君上比較委婉的說法了,小主人被鳳翼雲簫所傷,沒有死就已經算是萬幸了,又怎麼可能會像君上說的那樣輕飄飄的呢?隻怕會是好不容易修來的一點點修為,都給散盡了。
“君上,那,那妖王要怎麼辦?”猶豫再三,殘陽還是決定問一問,雖然這個時候君上肯定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於妖王的話題,但是他也不得不說啊,畢竟妖王出世,且又沒有被除去,不出幾日,定會禍害到三界。
燭光在搖曳著,有微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進來,燭火便不停地閃爍著。
今日的京都沒有下雪,但是融雪比下雪更冷,家家戶戶都是門窗緊閉的,誰也不願意在這樣的季節裏受涼。
沉思了會兒,心裏邊是不願意提及這個話題的,但到底是跟隨了自己多年的了,便道:“他會找來這裏的,不用擔心。”
以他對鳶兒的在意程度,一定會找到這裏來的,畢竟他還從未見過封澈對除了流鳶以外的女子如此在意,隻是一想到這個他就有些不大開心,卻又說不出來是不開心什麼。
殘陽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裏微微歎了口氣,君上這副樣子分明就是對小主人動了心了,隻是君上從未體會過情愛之事,到了如今不明白也是正常,隻是他雖然看得出來,但有些事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去發現才好。
“嗯,如此屬下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這些日子以來,弑月可是反常得很,不得不提個神,又說:“隻是君上,屬下見弑月那丫頭對小主人好像有些過分地在意,但還不清楚其中究竟有什麼緣故。”
他也曾暗中觀察過,隻是不曾發現有哪裏不對勁,所以很是不解。
聽他這麼一說,冥世珩倒是想起來了,記得還在流鳶殿的時候,弑月就曾悄悄地潛入鳶兒的房內,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沒有去關注過,如今被殘陽這麼一提醒,也是滿腹不解。
“這件事你先別說出去,最好也不要讓鳶兒知道,弑月向來都是不與人走近的,以鳶兒在映雪湖時對弑月的態度來看,便是之前不認識的。”也是這一點更讓他迷惑,若是說鳶兒與弑月相識,那還可以說是閨中之交,可若是不認識的,便就是鳶兒身上有什麼是弑月想要知道的,如此就有些危險了。
殘陽重重地點頭,保證道:“君上放心,屬下一定不會打草驚蛇。”
也算是將功補過了吧,他心裏想著,若是小主人醒來後不肯原諒自己,他也是不會放棄保護小主人的,就光她肯為君上擋下簫音雨這一點,就足夠了。
又過了一會兒,殘陽因為阮清歡受傷昏迷著,進不去她的掌心,否則會加重她的病情,也就隻好稱是小主人的徒弟了,好在辛悅也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