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德二十五年,洛河回京追封“巡護大將軍”,先帝洛天將洛灝的兵權收回贈予洛河。不出月餘,洛灝跟隨洛河一起遊曆邊關,直至被派往增援抵抗月夜的侵略。廣德二十六年,洛天崩。新皇洛雲溪登基,改年號溪貞,頒布聖旨貶二皇子、四皇子為民並抄家。洛雲溪登基一月後,洛河退敵得勝回京,洛灝不知去向。
陸已歌躺在搖椅上,思量著該從哪下手。傍晚時分,紅葉來時看到門前懸著“本人已死,有事燒紙”,默默把牌子取下守在了門外。
已歌扮成男裝去了景陽王府。翻牆而入,剛落地就聽到染著笑意的聲音在背後道:“王妃就是愛不走尋常路。”
她倏地轉身,洛河一身白衣手拿折扇正好整以暇地瞧她。為什麼她完全沒有察覺到?難道跟他的差距就這麼大麼?!已歌不樂意了,又想起上午姐姐講的,更覺不如他,麵上一本正經地說:“我不過是鍛煉身體。師父說,傷筋動骨易活百歲。”看洛河沒甚異樣,她接道:“五爺,為什麼洛雲溪會讓你在比試上幫他呢?他一定是知道比試的彩頭了吧?他怎麼說服的你呢?”
洛河被這貿然的話問得一怔,遂意識到她說的是九年前的比試,悠然地向府內走去。
“喂,你就是這麼待客的嗎?好歹本小姐美若天仙,你竟然不理睬……”已歌跟在他後麵叫,冷不防地就撞到了硬邦邦的東西,她摸著頭又怨:“你幹嘛突然停下來?沒事長這麼硬作甚?”
“他跟我說,誰贏了都不是父皇想要看到的。”洛河淡然道。
果然,洛雲溪對姐姐說了謊——他說不知道比試的獎賞是太子之位。她對皇子們的印象不深刻,因疾病纏身,不像姐姐時常跟他們玩。可是,洛雲溪,你對姐姐到底存了幾分真心。美人配江山麼。姐姐,你知道嗎,這樣的洛雲溪還是你想要的良人嗎?
“如何讓二皇子和四皇子選了那兩把弓?”
“直接將他們打暈了讓暗衛帶出去。”
“樊侍郎難道會不管?”
“已歌,樊侍郎是我的人。你怎麼問這些?”洛河不滿地看著她。
“不問這些我問什麼?”已歌看他神情,想起剛剛他竟然就在牆角,恍然想到他早就知道她會來,怒道:“你派人監視我?”
“按靖和王朝的風俗,婚前是不能見你的。早知已歌這麼不忌諱,我就不遣人隨時彙報,以解相思意了。”
“……洛雲溪怎麼會答應?”
“上交半數兵權。”
已歌震驚地瞪著他,暫且撇開薄奚幕何對自己的厭惡、薄奚宗族對皇室的忠誠,如果洛河娶她是為了拉攏薄奚宗族與剛登機的洛雲溪一搏她可能還懂一點。可是用兵權去換這個可能為零的可能性,她完全不信。那就是,洛河娶她的本意根本不是為了她的家世。她自知不值六成之一的兵權,想起之前的綁架和突然消失的玄月之約,突然莫名的心慌。
“為什麼?”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不惜上交手上的兵權也要娶她?
“因為,我……”洛河深邃的眸裏有轉瞬即逝的風雲詭譎,“你是我的。”
已歌眉目緊皺,仔細盯著他的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出。她很想質疑,什麼叫“你是我的”?她不信洛河對皇位沒有興趣,更不信這個連喜歡都說明不了的“你是我的”。她心裏亂極,赫連玥的仇、姐姐的恩、哥哥的義,還有…。洛錦。
洛河將她的神態盡收眼底,從開始的震驚到疑慮又變成現在的迷茫中透出悲傷,緩聲道:“愛妃這麼容易被感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