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比她手更快,那人也不能使別人,焚香閃電出手從金瓶中抽出一根來,她也不先看而是拿著簽子在紅唇上一抹,而後對著對方微笑,由於出身的緣故她想得更多,因此總覺得這該不會是另一種比試吧,雖然之前郭家那父子都對她說魁首是囊中之物,但這個女人還是更喜歡牢牢將之握在手中。
顯然有這樣想法的不止她一人,與她爭奪魁首的紅衣女子大概也是這樣想的,她本來塗抹紅潤的雙腮都忍不住白了幾分,隻好拿起剩下的那根簽子望去,上麵紅紅墨畫了個細小的差,這讓她臉又白了一分,在紅衣的映襯下,就如那紅色花樹上長出了一朵白花。
幾乎是同時,焚香也翻開了自己的簽子,一個紅圈赫然在目,她心中得意,但若仔細稱量一下或許並不如對方失意來得沉重,這並不是兩種感情截然相反所造成的,根本原因是在這之前已經有人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這是囊中之物,那未卜先知帶來的陰影使得該極盡的喜悅並沒有達到預料的效果。
就在這時候,珠簾被掀開,穿著臃腫神袍的青絲娘娘走了下來,她身後跟著作男裝打扮的侍女,底下的猛獸們都趕緊起身。
兩個候選人不管是得意還是失意的都趕緊起身行禮,她們施的都是萬福之禮,這也是之前就已經演示過的,但此時彼時兩人之間的精氣神都全然不同。
青絲娘娘將兩人都摻了起來,而後摘下頭上的兜帽,不對,是她伸手在兜帽上一拽,想撕下一張老皮一樣將這件神袍撕了下來,但並不是肉的赤裸,而是一身淡紫色宮裝,同時還有一根翡翠煙管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
她提著神袍,吸了一口煙,又吐出一口煙,如此幾個來回後說道:“不管是你們中的哪個,我都要以過來人身份告誡你兩句。”
這時候底下那些猛獸都有些站立不安,思考著是不是該要回避一番,但她似乎看出了那些人的猶豫,一揮手又說道:“沒事兒,待這兒就行,你們這些老家夥小家夥也算是勞苦功高,雖然是一群吸血的蚊蠅,但也是咱手底下的好蚊蠅,嗯,就是這樣,所以這接下來的話你們聽聽也好,對了,外麵那些看客們也不用急著退避,好戲這才剛上演呢”,最後一句話是極小聲的,除了她身邊的那兩個女人沒人能聽見。
她又說道:“千色宴呢,我得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這在修行界裏還有個稱呼叫做美人宴,除了千色這個規模的還有萬花、百絕、十芳以及那一千年整個修行界裏才決出的一次絕色之名,”她說著話,那二人都仔細的聽著,雖然都是相差不多的熱忱,但仔細論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勝利者和失敗者的差距。
她又說道:“咱們女子但凡得了這個名頭都有一份氣運加身,唔,這也叫做功德,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好處是實實在在的,以後喝涼水塞牙來、吃窩窩頭噎著啦都……還是可能發生了,它就是一份資糧,凡人有氣運或能憑此做出一份轟轟烈烈大事業,修行者有氣運往往就比別人走得遠了,走得順了,一步一財寶,一步一機緣可不是假話,這些都是後來話,大概是跟你們中某一人關係很大,跟某一人關係很小,但接下來可是說給所有人,都聽好了!”
她深吸一口煙氣,掐好了腰,大聲道:“陶紅衣萬歲!白胡子老頭滾去吃屎!好了,我說完了,來吧,穿上這件難看的衣裳,你就該是青絲娘娘了。”
焚香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衣裳,心情是與眾人一樣的複雜,一般人是複雜從小敬仰到大的青絲娘娘也會罵人說髒話,外來遊人看名聲遠播的青絲娘娘罵人覺得此行不虛,身份再往上者則是在思考誰是陶紅衣,白胡子老頭又是誰,而在場留著白胡子的比他們還要想得多,自己是不是該回家減掉它,焚香更複雜,她看著那件衣裳向著那個敗者遞了過去。
“我才是勝利者!”她說這話的時候簡直是在咬牙切齒。
青絲娘娘掃了她一眼,淡淡笑道:“我何時說是畫圈的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