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從天而來的腳步聲(1 / 2)

郭家父子臉色陰沉,因為他們空耗心血竟然得到了這麼個結果,尤其是其中許多難以言說的損失更讓人覺得難堪。

賣忠心得權力,這對彼此而言難道不是很公平的交易嗎?郭老爺想不通,實在是因為他是純純的商人,至於他兒子郭俁則是心思暗淡之餘有些明悟。

“來,許饒娘,穿上這件破爛衣裳,我們總得隨了某些人的意,讓這場戲繼續活下去,”

那女子可能是因為天降餡餅的緣故,等她接過衣服來才小聲糾正道:“娘娘念茬了,我……我名叫芮挽。”

女人一邊煞有模樣的點頭,又將翡翠的煙管別在後腰裏,說道:“那就算我記錯了!咱麼這些女人在世上討生活不容易,從一而終不適合我們,有一兩個名字是好事,算了,還是我給你穿上。”

芮挽沒有作聲,那一刻鍾之前還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又將衣服拿了回來,將其展開,說道:“來,伸手。”

芮挽依令伸手,視線不自然的環視四周,被她看見的人無一例外都快速低下頭去,既是為了表示恭敬,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謹慎之措,原來這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覺,不需要我站得太高,隻要他們盡低頭就可以了,懷著這樣的心思,她已經穿上了另一隻手。

“我其實感覺是挺對不起你的,上一任是傳給我了一個無比安定的城池,我可能無法將之留給你。”她話語之間的歉意是真誠的,這一點芮挽聽得出來,一方麵她有些感動,一方麵她也有自信憑自己的手段將城裏這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那女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對方的“雄心壯誌”,她說道:“情況與你想的不一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最後幫著芮挽將兜帽戴上,而同時一陣清脆啼鳴從高處傳來,旁人抬頭看去是空空如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可是在芮挽看去那房梁上雕刻的彩鳳紋路赫然已經活了過來,不過是泛著青光,這一縷青光由內而外如漣漪浮水,如湖泊圍繞著孤島……

她下意識的朝青鳳招手,臉上的表情似是癡傻,站在外麵人群中一個身段苗條的麵紗女人忍不住浮想,在她記憶裏同樣有一個小女孩對著月亮勾手,天真地說以後要得到它,那曾經是她的女兒,如今卻已經不是了。

可能是老煙槍,女子又拿出煙管忍不住吸了兩口,說道:“這隻小畜生隻有我這個前主人和你這個新主人才能看到,按理說你朝它伸手,它就該進到你體內成為我所說的那一份氣運功德。”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郭家父子尤其是郭俁低下的臉上浮現的是可怖的貪婪與殺機,他是商人的兒子,但他不打算也做個商人。

那女子——曾經的青絲娘娘——不著煙火的掃了郭俁一眼,而後有些促狹的說道:“千色宴的氣運若是由男子來吞下也是可以的,不過大概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郭俁把頭低得更低了,無論如何無論是誰他家都是絕難反抗的,在擁有真正的力量之前還需要繼續潛藏。

說完話她猛然看向屋外,哪裏人群不知為何正在騷動,她自言自語道:“終於來了,我也該退場了。”

她拽著芮挽的手往後退,同時一股霧氣緩緩由門口往內彌漫,霧氣冰冷但與人無傷,隻是將一幹人等之間當作橋梁不停跨越,最終來到娘娘廟的正中央。

青鳳似乎有些不安,在房梁之間跳來跳去,底下的霧氣則變化成一個少女的樣子,少女的樣子讓芮挽覺得有些熟悉,她全身都沒有顏色隻是灰白色的霧氣凝聚而成,青鳳跳到哪兒她臉就朝向哪兒,如同鳥的天敵,這赤裸裸的進攻姿態使得少女如同一隻躍躍欲試的捕鳥蛇。

青鳳再不敢再逗留,啼鳴一聲化作一道青光如雨後彩虹一般的弧度就要撲出芮挽懷中,不過拉著芮挽的前青絲娘娘拿煙管對著青鳳一砸,直接將它砸到地上,她嘟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回算是辛苦你一回了,老夥計。”

同時霧氣少女又化作霧氣撲了上去,青光被困,芮挽能看到它在裏麵朝霧氣左突右竄但無濟於事,她急得腦門發汗,說道:“前輩您這是幹什麼?”

對方摸了摸鼻子,說道:“幹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好,許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的究竟是什麼,我當然也不能免俗,不過你隻管看著就行,一會兒總有對你的補償。”

芮挽沒有回話,因為此時霧氣又變成了少女模樣,不著寸縷,坦露著青光閃爍如十月懷胎的肚皮,眼神四股之間就像路上遇到的小獸,茫然而無依無靠,這樣的表情……如果說剛才芮挽還隻是覺得這張臉長得眼熟的話,如今她已經分明認出了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