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五輯 沉沉的心事
霧籠祁山（小敘事詩）
小引
藍藍的牽牛花開了
乞巧節的日子快到了
一個隔牆的親人歿了
一個耳環的故事掉在血裏
小女子的淚水滴穿重霧
明天的日子
依給誰呀
鮮鮮的太陽冒出山了
映著一紙殷紅的血
一個窮苦的孩子 上路……
一
霧籠祁山 毛雨如煙
毛毛雨裹著一個棄兒的哭聲
將一個給武侯祠化緣的道婆難在路邊
當她從鬆樹底下抱起棄兒的時候
那氣如麥杆的“愕哇…愕哇”聲
將她無端的“修行” 打心頭哇斷
從此 祁山背角的龍棵樹下
又多了個先前的“鄉親”
從此 村人都叫她 “龍奶奶”
（據說 龍棵樹是唐朝時候的樹龍奶奶是清朝末年的人）
也許是寄托長長的相思
她給棄兒取名豆豆
也許是圖個吉祥如意
她給豆豆縫了件“百顛衣”
有說 難大的娃烏鴉都遮寒
的確 鄉親們都給她擠乳喂飯
秋蟬鳴枝 春蠶吐絲
豆豆眨眼長成苗條少女
她替龍奶奶給房東的倉倉補書包
她替龍奶奶給屋西的七叔做細飯
左鄰的一把柴 右鄰的一碗麵
豆豆都替龍奶奶記著
二
龍奶奶病了 七叔也病了
豆豆一條身子前後顧殫
七叔心裏有話 給豆豆說了半掩
豆豆扶著龍奶奶來了 一搖一坎
“她..龍..奶…”這哽在胸腔的隱情
仿佛哽住了一個隔世的心願
七叔有個怪脾氣
常說 富城市不如窮鄉村安然
兒哩孫哩都幹工在外
接他蘭州天水都不去
一個人獨自住在鄉下
守著三間瓦房半畝果園
七叔病愈這會給豆豆想說門親事
適才進門 又退出門坎
龍奶奶拉著豆豆的雙手
正說著心病 淚如湧泉
她打開櫃子 摸出個黃布包包
掏給了豆豆一枚珍貴的銀元
這是一枚磨破滴血故事的銀元
是父親在外做苦力歿時捎來的銀元
留給母親打鐲子沒有舍得
母親又留給女兒打銀繩沒舍得
就顫抖著 哽著喉嚨說
就留給我的豆豆打一雙耳環……
三
那夜龍奶奶還未見七叔就過世了
豆豆跳崖跳了三回都被村人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