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門沒有關上，金釵倒是瞬間沒了蹤影。
玉輕染隱沒在兜帽底下的櫻唇微微一抿，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半響，裏麵傳來了那看門奴略帶著些討好的尖細嗓音。
門被重新打開來，小奴才端端正正的站在玉輕染麵前，恭敬的朝她一鞠。
“公子稍等片刻，待小人去請示老將軍。”
說完轉身就要往府裏跑，那急切模樣，與方才的傲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玉輕染卻在此刻適時的出聲，攔住了他。
“且慢。”
看門奴跨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轉過身，有些不解的看著出聲喚住他的人。
“公子還有何事？”
玉輕染輕先是笑著從寬大的袖袋裏摸出一枚精致的箭矢，遞給那奴才之後，才解釋道：“老將軍威名遠播，來訪之人數不勝數，若你這般去請示，隻怕在下是見不到他的，這裏有一信物，你拿著去，或許能派上用場。”
“……”
收下東西之後，那奴才又仔仔細細的盯著玉輕染打量了一會兒。
心裏兀自想著今日大約是看走眼了，這位戴著兜帽的公子，或許身份尊貴著呢！
這連信物都拿出來了，一會兒真見到老爺，可千萬莫要記得他的無禮才好。
但想歸想，深怕再次得罪貴人的奴才還是十分迅速的拿著玉輕染給的信物，跑去後院的演武場向自己的主子通報去了。
……
不多時，一位頭發花白，白須銀鬢，管家模樣的老者從府苑深處走了出來，將玉輕染請進府內，並帶入了前廳。
玉輕染一路都沒有多話，隻安安靜靜的跟著老者往前走，也不問要去哪裏，一副客隨主便的恭謹樣。
約莫著走了一刻鍾，老者帶著她跨過一道頗為精致的門檻之後，玉輕染才見到了她此行所要見的人。
她微微抬頭，目光透過了眼前的薄紗。
隻見大廳正前方精工細作的楠木太師椅上，正端坐著一位體格剛健，銀須白發的老人。
大約年過五旬，臉上卻並無一絲年老體邁的頹然之色，反倒有些老驥伏櫪的英闊。
但老人此刻並沒有看她，隻是看著手裏的一隻箭矢，神情似有些孤寂。
玉輕染也不出聲打擾，就那般靜靜的站在廳中。
等了好一會兒，老人像是緩過了神來，這才將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她。
徐至目光森然的看著玉輕染，似想要劈開她麵前的兜帽，讓她無所遁形。
玉輕染感受著大廳中越來越詭異的氣氛，又注意到身旁下人早已退至門外，隻剩下她和上頭坐著的老人，還有老人身邊那位管家模樣的老者。
遲疑了片刻，她終於慢條斯理的伸手摘下了兜帽，讓自己的臉暴露在老人銳利而蒼濁的眼下。
……
‘叮’的一聲。
是鐵器落地砸出的脆響。
徐至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年輕人的臉，滿是褶皺的手指都有些微微輕顫。
他動了動唇，聲音有些晦澀的啞。
“你……”
“徐爺爺，多年未見，您還是這般老當益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