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輕染清淩淩的笑著,也不在意上頭坐著的老人似驚喜又似帶著無盡詫異的目光,隻徑自走上前去,親昵的扶住了老人發顫的手臂。
徐至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緊張,又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玉輕染也不惱,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捏著自己的手腕脈門。
……
半響,徐至終於在她的手腕和拇指處摸到了一隻冷硬的仿佛類似鐲子一般的物什。
他才總算是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家傳之物在身,確實是那老頭兒的寶貝孫女兒無疑。
“徐爺爺,可是相信阿染了?”
看著眼前的老人一臉鬆了口氣的神情,玉輕染揚了揚眉,慢吞吞的開口道。
徐至一頓,驚覺自己的老手此刻還握著人家女娃兒的手腕呢,便立刻就如同觸了開水一般瞬間就將手收了回來。
心道,這事兒要是讓玉城那老頭兒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扛著他那泣血槍來找他拚命。
徐至輕咳了一聲,略有些不自在,他方才失態得站了起來才讓手中箭矢落了地,如今當著小輩的麵兒,又不好親自彎腰去撿,正是進退兩難的時候,偏偏玉輕染走到了他近旁,他就更不能撿了,可是這要是不撿起來……
還沒來得及多想,徐至卻隻覺得眼前一花,瞬間,那銀白的箭矢便又被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掌握著,遞到了他麵前。
玉輕染輕笑著,像是沒有看見他有些迥然的臉色,隻淡淡的捏著箭矢一端,麵帶疑惑的道:“徐爺爺從前不是老讓阿染幫忙打一隻獨一無二的箭,以作象征麼,怎麼如今阿染拿來了,爺爺卻不要了?”
這話一出,大廳裏有一瞬間的凝滯。
然後玉輕染便明顯的感覺到了眼前這位老人身上,略有些孤寂和憂傷的氣息。
她微微一頓,將箭放在了桌上,然後端起上麵從未被人動過,卻早已冷掉的清茶,送到唇邊抿了一口,片刻,皺眉怨到。
“怎麼還是這般苦,真難喝。”
聽到聲響,徐至才緩緩的抬眼看向她,見到那熟悉的帶著些小娃兒嬌俏的生動表情,黯然的老臉總算是微微舒展了幾分。
他揮了揮手,對身後安靜站著的管家吩咐了一句。
“去,上些米茶來。”
管家不疑有他,領命而去。
廳中便隻剩下玉輕染和徐至兩人。
徐至慢慢的笑了一下,慈愛溫和的目光落到玉輕染身上。
“阿染,這些年…過得可好?”
話問出口之後,徐至瞬間就有些後悔。
一個女娃娃,家破人亡,背井離鄉,過得好不好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麼!
但出口的話便如同潑出去的水,豈能收回。
他略僵了僵,仿佛準備轉移話題,補救似的剛要開口,卻聽見玉輕染清脆溫軟的嗓音盈盈響起。
“還好,隻是平日裏冷清了些,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
“……”
她分明笑得明媚,但看在徐至眼裏,卻隻覺得心裏無比憐惜眼前這個要強又固執的小女娃。
他想了想,隻道是這娃兒大約是在南楚過得辛苦,所以來北燕投奔於他。
若真是這般,無論出於何種原因,盡朋友之義照看他的後人也好,愛才惜才也罷,但凡她開口,他倒是都要庇護她的。
想通了這一關節,徐至便衝著玉輕染溫和的笑道。
“這番前來北燕,可是有事需要爺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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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