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
既然人家直接開出了價,那秉著攔腰砍一刀的議價原則,吳戈直接舉起了右手。
“五百太少了,我這可是祖傳的寶貝呀!”
中年男人的頭晃得跟撥浪鼓似的,可等了會,見吳戈並沒有漲價的意思,趕忙說了句:“八百,再低我不賣了!”
吳戈皺眉,轉念尋思這遼代玉佛的確不錯,八百買來也算是撿了個漏。更重要的是餘下二百,也夠買禮物了。
畢竟不是真的去拜見老丈人,禮物太貴重了,還怕引起鍾離部長的不滿呢!
可剛想掏錢的時候,吳戈意外的溜了一眼,瞥到了街角處的一抹深藍——警服的顏色!
深藍色的及膝製服裙,而纖長筆直的小腿上則是一雙肉色的絲襪,腳下踩著一雙黑漆小高跟。而上身……順著那件淺藍色的夏季警服襯衫,越過那堪稱線條優美的凸凹,當吳戈看清了這位警花的麵容時,立刻笑了,轉過頭對老板說了句:“五百!你不賣的話,那邊有位警察,不知道你這‘祖傳’的寶貝,警察會不會感興趣!”
“臥槽!”
像中年男人這類的江湖騙子,怕的是什麼?他們不敬天神、不懼惡鬼,他們最怕的便是警察!
“算你恨,老子認栽了,五百,快點拿錢!”
吳戈咧了咧嘴,飛快的掏出錢,在中年男人有些憤恨的目光中,數了五張遞了過去,然後雙手小心的捧起了玉佛。
“咦,不對!”
玉佛捧至手中,吳戈立刻感覺有些不妙,剛才本著收藏界的規矩,“上眼不上手”,一直近觀細看,但卻沒有上手。可這一入手後,就發現不太對頭。
玉雕不同於青銅器,甚少有空心的。這玉佛,明顯太輕了。
可就是這麼一會,那中年男人在接過錢後,將地上的髒布一卷,塞進木箱中,腳上抹油般跑開了。
想要追上去,可身後已經傳來了鍾離晴的喊聲:“吳戈,你怎麼在這兒?你來接我嗎?”
“接你個大頭鬼呀!”
吳戈暗自腹誹,任誰,被騙了錢,心情都不太好。特別是……吳戈這也算是第一次自己獨立出手,本以為撿了漏,可沒想到還是“打眼”了!
“吳戈,你來接我嗎?時間還早呀!”
哪壺不開提哪壺,小跑過來的鍾離晴俏臉上滿是喜悅,但吳戈卻唯有苦笑了。可不嗎,他剛才順著大街閑逛,還真沒注意到,街頭處便是站前派出所——鍾離晴的工作單位。
“咦?這是什麼?你剛買的嗎?”
“嗯,托你的福,五百塊買了個玉佛,遼代的!”
有些小虛榮的,吳戈並不想鍾離晴知道他“打眼”了,而且是被一個江湖老騙子給忽悠了。
“哈哈,原來你也喜歡古董呀!沒想到,你居然和我家老頭子一個愛好!”
鍾離情更加的驚喜,伸出便將玉佛搶了過去,“我來看看!”
鍾離大警花可不管什麼“上眼不上手”的規矩,也或許在她的心目中,隻要是吳戈的東西,那便是她……可以看的。
“這是什麼?吳戈,你不會是被騙了吧?哪有這麼髒的玉?”
隻看了幾眼,鍾離晴便沒興趣了,這玉佛的玉質本就一般,再加上她對佛相什麼的可不感冒,要是換成個玉鐲,或許她還能多看幾眼。
順著她的指尖所指,吳戈也搭眼過去,不過並沒有怎麼在意。左右也是“打眼”了,哪怕是再有些綹裂也無所謂了。
看了眼佛座下邊鍾離晴所說的“髒”,吳戈倒也釋然了,“這可不是什麼‘髒’,這叫沁,是古玉上所特有的,也是鑒定古玉的重要依據。”
“噢?那麼說你真的淘到寶了?”
鍾離晴秀目圓睜,俏皮的仰頭望向吳戈。
“嗯,那當然!”
自己打的眼,就算是裝也得裝到底。好在,也不算裝,有沁,證明這尊玉佛的年代不假,確實是遼代的古董!
吳戈接過了玉佛,指著那處玉泌賣弄起了他的見識:“古玉上的泌根據成因的不同,分為很多種,最常見的便是土泌、水沁,還有血沁,通常是玉器與古人的屍體接觸,染血而成。”
刻意的介紹下血沁,吳戈本想嚇一嚇鍾離晴,一般的女孩子哪有不怕屍體、血什麼的字眼的?可他忽略了鍾離晴並不是“一般”的女孩,人家是警花。
例如屍體這樣的詞語,在警局的檔案中,可能最常見的字眼之一了。
看到鍾離晴微張著嫣紅的小嘴,聽得很入神的樣子,吳戈略有些失望,卻也隻好講道:“譬如這處黑沁,就是水銀沁……水銀沁?”
鍾離晴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吳戈驚訝得差點將玉指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