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智帶來消息,說是劍宗的副宗主洛自真突然坐化,目前宗主淩飛宵已經趕了回來,召集眾人前往議事廳商議此事。
雪暮寒不放心沈衣雪獨留在浮雪殿,隻得再次來找夜流觴。
夜流觴諷刺了雪暮寒幾句,但是因為實際上他比雪暮寒更加不放心沈衣雪,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在夜流觴的精心照料下,沈衣雪終於在兩日後醒了過來。
思緒還停在曆劫離去的時刻,沈衣雪隻覺得渾身僵硬且乏力,就像是骨頭被拆散了一樣,忍不住皺起眉頭,然後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張略微憔悴卻異常驚喜的俊臉,胡子似乎好幾天沒有刮過,下巴上一片青黑的硬茬。眼睛裏布滿血絲,卻在看到沈衣雪清醒的刹那有亮晶晶的液體湧出:“丫頭,你醒了!”
自己不是被押入什麼水吞洞嗎?怎麼醒來會看到夜流觴?
難道自己在昏迷中到了天魔宗?
沈衣雪一臉迷惑地四處打量著,怎麼感覺這不太像夜流觴的宗主寢殿?就連當初顏如魅安排給曆劫的房間也不像,甚至與雪暮寒曾經在天魔宗住過的赤月殿布置也是大不相同!
而且,當時自己明明是暗示白玉沉去找雪暮寒的,是沒有找到,還是出事了?雪暮寒去哪兒了?莫非現在還沒有醒?
能找到夜流觴的,沈衣雪隻能想到黑鷹。可是劍宗與天魔宗的距離,何止千裏萬裏,黑鷹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飛到 ?自己這是昏迷了多久啊?
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四下亂轉的靈動模樣,夜流觴總算是鬆了口氣,忍不住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對方的嫩白可愛的鼻尖:“丫頭,想什麼呢?”
夜流觴的手指白皙修長卻骨節分明,帶著一絲淡淡的薄荷清香,那是屬於他特有的味道,從沈衣雪第一次遇見他,就清晰地記得。
似乎此刻才確定了眼前男人的真實存在,沈衣雪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在夜流觴麵前,她一向是放鬆而自在的,對於夜流觴點她鼻尖的舉動,倒也沒有在意,隻是伸手去推那隻手,同時開口:“這裏是……”
一陣劇痛自肩膀傳來,沈衣雪額頭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了,疼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再也顧不得問話。
“別動!”夜流觴連忙按住她的肩膀,“你肩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
看著被鮮血慢慢洇紅的白衣,夜流觴習慣性地拿出了那把匕首,隨即卻又收了起來:“丫頭,我替你換藥,重新包紮一下,你……”
沈衣雪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無辜地望著他:“我?什麼?”
“你……”夜流觴第一次發現自己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了,原本還有些蒼白的臉上,竟然染了兩片緋紅,說話也吞吞吐吐起來,“你讓我……脫下……你的衣服……”
終於把意思完整地表達出來,夜流觴長長地呼了口氣,隨即又低下頭去,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不敢去看沈衣雪的眼睛,卻又小心翼翼地偷偷去瞧沈衣雪的表情。
沈衣雪一怔,不解地望著他:“我昏迷的時候不是你幫我換藥的,難道是顏護法?”
“顏護法?”夜流觴思索了半晌才明白她說是是顏如魅,連忙搖頭道,“她在天魔宗呢,怎麼會來此幫你換藥?”
“這裏不是天魔宗?”沈衣雪聽得迷惑,一臉疑惑地望著夜流觴,“那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劍宗啊!”夜流觴這次答得倒是幹脆,“當時你身體太虛弱,哪裏禁得起折騰?我就是想帶你回天魔宗也不敢拿你的身體開玩笑啊!”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沈衣雪的衣衫輕輕解開,褪去一半,露出受傷的肩膀來。
雪白的肌膚柔軟而細膩,在下午的陽光照耀下閃爍著玉石般誘人的光芒,看得夜流觴不禁失了神,一時挪不開目光。
他隻覺得喉頭發幹,呼吸也急促起來,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雖然已經替她換過幾次藥,但都是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那時候心裏隻是緊張著她的傷勢,根本不及細看,自然也就沒有這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可是現在她卻是清醒的!這讓夜流觴的心境變得大不相同。
沈衣雪被他剛才的回答震驚到了,正疑惑地重複道:“劍宗?你說我還在劍宗?那你……”
她一肚子的疑問,卻忽然看到了夜流觴微微發直,甚至有些貪婪的目光,似要將她生吞了一般。女子的直覺與羞澀讓她不由縮了縮身子,第一次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夜流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