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自作孽,不可活。
在她發現自以為的掌控全局變成了調入某個居心叵測的男人圈套時,她就領悟到了這一點。
被好一番逗弄之後,她已經粉麵帶霞,景堯雖還是沒有讓她起來,但也沒有再做什麼,隻是安安靜靜地把頭埋到喬戴的頸窩處,呼吸平穩綿長,呼出的淡淡熱氣讓喬戴頗覺有幾分癢,卻又不知為何,舍不得把他推開,便順其自然了。
畢竟,剛才好一番的激烈纏鬥,咳,她也有幾分累了不是。
結局就變成了兩人在沙發上從飯點一直躺到了晚上十點。
也不全是躺著不說話,中途景堯換了個姿勢,變成了側臥著擁她在懷,二人耳鬢廝磨,小聲聊著些許瑣事,心照不宣地交換信息,氣氛寧靜悠遠,倒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感覺。
可惜桃源中人也是有生物鍾的。
十點有餘,喬戴就困得打了個哈欠,十分無情地推開了一臉戚戚傷感的景小少爺,無視掉他眼睛裏渴望她留在這過夜的眸光,頭也不回地要回自家睡覺了。
徒留景小少爺肝腸寸斷地獨守空房。
但喬戴還是低估了景堯對她的影響力。
她洗漱完躺上床,就在不久前發生的那些又一次突破她尺度的行為便一幀一幀地在她腦海裏放映起來。
不閉眼還好,她若是眼皮一闔,幾乎可以感覺到淡淡的廣玉蘭香氣在她身周彌漫,灼熱的呼吸氤氳著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她的皮膚有些發燙,心率不斷加快,不論怎麼皺眉,怎麼冥想,那些場景都揮之不去,真實得像是正在發生一樣。
她是真的沒辦法了,隻能起身做了一套瑜伽,等身上出了些薄汗,又去衝了次澡,這才有了些淺淺的睡意。
但是睡著了也沒用啊,某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在夢裏也是一樣地清雋灑逸,眉眼間帶了點拒人千裏的疏冷,卻每每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化作一漾溫水,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溫和笑意,妖孽得不行。
這覺簡直沒法兒睡了!
喬戴的睡眠向來規律,現在被攪得稀裏糊塗,一肚子起床氣沒地兒發,心情頗為不虞。但又覺有幾分好笑,唇角要勾不勾,倒是有幾分無奈了。
眼見著自己整理了那麼久思緒,天光也快要亮了,遙遠的地平線上像是被兒童的蠟筆,不規則地塗了一抹金光,喬戴赤足下地拉開窗簾,眯起眼睛瞧了瞧,胸中鬱氣一瞬間便散去大半。
以指為梳理了理睡了一夜有些蓬鬆的發絲,她黑鴉鴉的墨發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絲質光滑。喬戴在窗前默默地站了一會兒,隻是初秋的清晨已有了幾分涼意,站得久了,一股寒氣就直往上竄。她抬步走到窗前穿上了木屐拖鞋,終於默認了自己再也睡不著這個事實。
認命地去洗漱了一番,把頭發束起紮了個馬尾,換上寬鬆吸汗的白體恤和運動短褲,喬戴又開始了清晨的跑步時光。
但今天和以往不大一樣。
不隻是因為今天的她沒怎麼睡覺,還因為……
喬戴拉開房門,就看見對麵房子虛掩著的門檻處也踏出來一條腳踝線條幹淨利落的腿,而後,便是穿著清爽白色運動裝的青年走了出來。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眼神裏像是藏了一片幽深的大海,反映著點點星空灑下的微光。看見她時,眉眼間隱隱藏著的快要將人割傷的冷轉眼就融化,隻餘帶了些純澈的笑意。
這大早上的,倒是頗為勾人。
喬戴一邊眉梢輕輕挑起,聽對麵那臉皮頗厚的男人道。
“好巧……我整晚沒睡著,你呢?”
……
路鬆南一大早來到公司心情就不是很爽。
他看著麵前巧笑嫣兮說著“好巧”的女子,一股無名火就從心底湧起。
“季璐,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在公司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來找我。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嗎!你是不是純心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