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清風拂動,氣息微涼。
窗外已經有鳥兒嘰嘰喳喳不安分的叫聲,在窸窸窣窣並不怎麼安靜的清晨,吵得人腦袋有些發昏。
時針甚至還未指到六,喬戴用毅力控製住自己的眼皮不讓它睜開,像躺棺材似的躺了半個多小時,最終還是自暴自棄地睜開了眼。
腦子清醒得不行。
窗戶為了能透氣,刻意留出了一條小縫,窗簾時不時地飄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喬戴被風一激,默默地把身上的薄被又裹緊了些。
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都怪某個混蛋。喬戴恨恨地咬了咬牙,過了片刻,又莫名有些忍俊不禁,裹著被子索性坐起身來,用手指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唇角慢慢勾起一條漂亮的曲線。
她昨夜赴宴,和俞蘇二人一番插科打諢,臨走時卻在門前看見了一番喬裝打扮後像是變了個人的——盧笛。
她早知道盧笛不簡單,從一開始就知道。
會咬人的狗不叫,盧笛倒是把這句話給十分妙地發揚光大了。
暗暗挑起郭袁二人的矛盾,在眾多公司下屬中周轉,手上的情報比誰都多,還能不露聲色地支使他人為己所用,落在喬戴眼裏,倒是有那麼幾分意思。
可惜郭安寧也不是吃素的,表麵高傲無腦,實際卻心思縝密,不然也不會對她做出那番警示引她上心了。
本來,就算沒有郭安寧的提醒,她也不會放心盧笛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天真女子。
她從來就沒有對不相識的人輕易放下警惕的習慣。
果不其然,昨日就給她發現了這樣一個秘密。
她一直好奇盧笛背後的人是誰,卻沒想到,卻是景恪。
她早就知道這位景堯的大哥,手上資料也有他的照片,咳,畢竟那條花短褲可不是誰都能忘得了的。
但這件事疑點實在太多了。
景恪既然回來了,那麼景如瑜或是景堯怎麼沒一個人告訴她一聲。當初還說要介紹她和景恪認識,這樣不聲不響的回歸,可不見得太正常。
她當然想不到會是景小少爺日益翻倍增長的醋意和小心眼作祟,主要是,這種太涉及男女感情方麵的莫測小心思,實在是超出了一些她的腦洞範圍。
另外,盧笛到底是為景恪一個人辦事,還是景氏辦事,這也是一個問題。
盧笛出現在她之前太久,若說是景家早早為她準備的,那顯然也太扯了。也就是說,盧笛是景家早就埋在易寰的一顆定時炸彈。
那麼為什麼要讓聽聞在美國做風投的景恪回國來處理這些本不在他業務範圍內的事情呢,這樣一來,事情又解釋不通了。
一定有一個關鍵的節點在聯係起這一切,隻是她沒找到罷了。
也正是因為找不到,所以這些事情都十分瑣碎,一大堆線索在在喬戴腦海裏漂浮著,卻怎麼也串不起來。
喬戴越想越興奮,她非但沒有被這難題難倒,反而激起了一番鬥誌,大腦出奇地活躍,她喜歡這種不斷攻克難題的感覺。
她的生命裏充滿了挑戰,但她為此感到幸運。
敢於攀登敢於克服困難的人,才能登上那最高之巔。
而她會是那最終立於山巔之上的人。
雖然盧笛這件事很重要,但並沒有到足以動搖她心神,讓她在大清早五點鍾就清醒過來的程度。
說到底,問題還是出在景堯那個心眼兒賊多的男人身上。
她昨日吃飯時看似沒事,但還是被俞可和蘇一怛的膩歪場景以及某句話給激起了逆反心理,於是最後就出現了她把餐廳裏的飯菜打了個包回來,逮住了某個滿臉怨念的男人玩起了你一口我一口,手拉手吃完整個宇宙的小遊戲的情景。
如果說一開始,她看見景某人滿臉驚惶無措,活像隻迷路的小白兔的神情時,還有一種逗弄小寵物的惡趣味感。到了後來,吃完飯時,她被死死地壓在沙發上不得動彈,被迫被自稱沒吃飽的男人又“吃”了一遍時,她的內心就隻剩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