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戴突然笑得開心,眼睛眯得隻剩下一條彎彎的縫,像門外那輪明月,隻是小縫裏還泄露出幾分光輝,像天邊的星辰。
“那就,給你獎勵。”
話音未落,喬戴輕輕一偏頭,二人本就快挨上的嘴唇此刻已完全地合在了一起。女子唇瓣殷紅瑩潤,其上還殘留有宴會時匆匆補上的玫瑰紅唇膏,散發出淺淺淡淡的香氣。而男子的唇瓣微薄,唇形線條明朗流暢,隻是淡淡的淺粉色,如風物畫裏遠遠點綴的那株桃花。
二人嘴唇久久緊貼,景堯是不知所措,而喬戴,呃,喬戴小姐以為就是這麼親的。
過了幾秒,在景堯終於從內心那種不可置信又瘋狂湧動的喜悅裏清醒過來,想要進一步地攻城略地時。
景堯渾身顫了顫,之後十分不滿,偏著腦袋就欲繼續,想著要好好教教喬小姐什麼才叫真正的獎勵。
然而喬小姐卻乏了,眯著眼睛拿手擋著嘴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角處還滴落了兩滴眼淚,顯見得是困得不行了。
她眨了眨困意彌漫的眼睛,有些氣憤地對景堯說。
“安那麼多攝像頭,物業錢多得使不完?”
景堯聞言愣了愣,轉頭沿著喬戴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見了四周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攝像頭。
但他卻沒心思管這些,隻是第一時間抓住了喬戴話裏的重點。
所以,就在自己心底狂喜興奮而又不安忐忑地把眼睛閉上時,智商頗高能夠一心多用的喬碩士卻在睜著眼數攝像頭?
景堯麵色當即就黑了,眼神裏醞釀著濃得化不開的暴風雨。
喬戴卻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她隻是心下不虞,不願自己享用自己麵前的這頓美味佳肴的畫麵被別的人偷看了去。
她突然就有幾分委屈,隻覺得自己這麼困還睡不著覺頗為可憐。於是一雙軟萌萌的鳳眸當即就轉向了景堯,嘴角還往下撇了撇,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她說。
“景堯,我們回家睡覺了好不好。”
喬戴自己沒有發現,她口音裏其實沾染了幾分俞可的江南水鄉的軟糯氣息,這些年,她影響著別人的同時,其實,別人也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她。
因了這口音,她平時說話清冷之餘,還有了幾分鐵血柔情,嬌軟與強勢的糅合,就讓聽她說話的人其實總是很享受她的獨特語調。
此時醉酒後眼裏隻剩下自己心悅之人的喬戴,說話腔調就變得更加地嬌憨,一聲景堯喊得百轉千回,內裏盡是滿滿的化不開的情愫,更讓景堯的心跳快了幾分。
尤其是那句回家,回哪兒的家,怎麼回家,是各自回各自的家,還是,回一個家,然後,一起,睡覺。
景堯的大腦飛速運轉,迅速得出了一個他最渴望的答案。
今晚怎麼說也得把化身為小白兔的喬美人給請到自己的床上去。
她若日後追責,那也不關他的事。他隻是負責完成了她的要求罷了。
誰讓你沒說清楚。
耳朵高高立起不住地搖動著歡快的尾巴的景堯攤開手如是道。
於是,一夜過去。
翌日早晨。
喬戴由於酒精作用倒是睡了個好覺,因此一大早就醒了過來,然後,就是麵無表情地盯著與自己同睡一張枕頭此刻距離自己不到五厘米的一張睡顏。
不得不說,這張睡顏很是養眼。
大清早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看,自己卻硬是覺得沒看夠,隻想再多看一會兒,再靠近一點兒。
又看了幾分鍾,景某人終於是悠悠醒轉,眼睛裏盡是沒睡醒的迷蒙。但其實他的內心卻在深深地歎息,未來媳婦兒的目光什麼的,真的是太可怕了,自己連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那有如實質的眼神在自己麵上掃來掃去的,不自覺地就呼吸急促起來,心知恐怕再裝睡就要被發現了,隻能裝作才睡醒的模樣睜開了眼。
用一臉無辜的神情迎上了喬戴似乎有些過於平靜的目光,景堯心下還有幾分忐忑,雖說他事情是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但他還是不希望就此被喬戴徹底厭惡。
還在猶豫要不要先開口認個錯,景堯就突然聽見喬戴涼涼問道。
“你,是誰。”
景堯當下腦子就差點被這信息量莫名巨大的問話給嚇炸了。
什麼東西?
和他玩失憶?
景堯頗覺這樣裝傻的喬美人有幾分好玩,唇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眼神明亮,簡短回道。
“景堯。”
喬戴眼神如夜般微涼,目光在他臉上打了個轉以後才幽幽說道。
“哦,名字挺好聽的。還挺耳熟。”
說完,景堯臉上笑意愈發地濃,差一點就要笑出聲來,喬小姐這大清早的,還挺萌嗬。
而喬戴麵色愈發地麻木。她從床上下來,理了理自己一晚沒換的衣服,赤足踩在地上,不顧景堯臉上頗有幾分打趣的笑容,一步一步腳步僵硬地挪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