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州休整一晚,班師回京。姬枍細細看了從宮中傳來的消息,放心不少。朝中一切安好。姬枍寫了封回信說事已成,不日回京。放進鴿子腳上的信枷中,看鴿子撲著翅膀遠去。想象著青芷得了這消息那興奮的樣子,勾勾嘴角,有一個關心自己的人真好,隻是不知道母後怎麼樣了。忽然又想到那個救自己的人,他是誰?出於什麼目的?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姬枍並未騎馬,而是換了常服坐在馬車中,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塗著活血化瘀的藥。這幾日接連騎馬,腿側都磨起水泡,昨日那一摔,本就未好的背上又多了幾塊青瘀,昨日心思全在戰事上,未覺得疼痛,如今事成反而覺得比原來還要難受,隻怪自己太不小心。此時,想著那明晃晃的刀,姬枍仍心有餘悸,要去學武,且不說多,起碼要能自保,不然哪能時時指望有人相救?
幾日後,回到京都,召集了些大臣在偏殿共同商議姬鈴的事。姬枍坐在龍椅上,聽底下眾臣們爭論不休。忽然太監來報說是長公主要求見皇上,許了她進來。因著姬枍並未奪她封號,眾臣依舊得向她行禮。
“姬枍,當日你於信中說若我不出城就命人關押我母妃,如今,我母妃呢?”
大臣則為姬枍抱不平了:“鈴長公主直呼皇上名諱是為不尊,見皇上不行禮是為不敬。”“是啊,且自新皇登基以來,對先皇後宮眾嬪妃禮遇有嘉,哪有苛待一說?”“別是鈴長公主含血噴人吧。”
姬鈴急了:“本公主怎麼會騙人!明明是她寫於信中的。”
“那麼請問公主,信呢?”
“這……”姬鈴此時後悔了,不該怒急毀信。
“孤還是傳安太妃來,到時一問便知。”等了一會兒。
“安太妃到—”
姬鈴一見自己的母妃,跑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母妃……”
“皇上對眾太妃都很好,鈴兒,你是受了誰的蠱惑?”安太妃歎了一口氣,謀反可不是小罪,希望能保住女兒一條命吧。
姬鈴滿眼的不信,跌坐在地上“姬枍!你……你不是父皇傳位的正皇!”此言一出,不僅安太妃,眾臣都看向她,姬鈴感覺自己有了勇氣,站了起來:“傳位詔書是薑太後拿出來的,薑太後是你母後,自然向著你,若她在詔書上增一筆,誰會曉得?”姬鈴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正確,得意的看著姬枍。
姬枍則笑著望向她,眼中充滿了玩味:“哦?皇姐說說看,增了哪一筆?”
“比如…‘一’變成‘二’”
“皇姐的意思是皇位本應該是你的,隻不過被孤的母後動了手腳?”
“是!所以本公主並沒有叛變,隻是取回自己應得的。”
“皇姐真是說笑了,且不說詔書上出現‘一皇女’是多麼荒謬,就算真的出現了,那你可有此物?”姬枍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物什,正是薑太後給她的那個。
兩老臣見到,慌忙跪下,其餘人也跟著一同跪下“這是……”“血鳳玉,是姬國皇上的信物,自開國便有了。”姬鈴感覺自己最後一點信心都被擊潰了。
“孤念及手足之情,不奪你公主封號,隻將你禁足在京都,吃穿用度減為原來的一半,如何?”
安太妃忙拉著姬鈴跪下:“謝主隆恩。”對安太妃來說,能保住命都是萬幸,其餘的都好說。可對姬鈴來說正當飛翔的時候卻被人硬生生的剪去羽翼,這滋味著實不好受,但也沒了力挽狂瀾的資本,隻能如此了。
姬枍離開皇椅,附在姬鈴耳邊,輕笑著說:“皇姐,那信中所言,自然是……我騙你的。”說罷揮袖離去。
姬枍又借此罷免了幾個與姬鈴私交甚好的大臣,用薑太後尋來的人替上,對外隻言是自己在征戰時遇上的,眾臣無異議,而姬枍在青芷的嘮叨和精心照顧下身上的傷也漸漸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