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兩日行軍,便到了應州,在應州城外紮營,派兵先去查看。姬枍與兩名將軍在營中議事,哨兵回報說城牆上早已戒嚴,軍旗換成了“鈴”字。
姬枍尚未發話,兩位將軍率先站起,不平的說:“自古軍旗皆為國號,鈴長公主如此這般,是要謀反嗎?”
姬枍說:“估計是守兵不足,皇姐派自己府內衛兵守城也未嚐不可。”
“皇上明察。若真如此,那為何不打開城門迎皇上入城?應州兵力充足,皇上這理由實在是勉強。”
“程將軍、袁將軍且消消火,待孤捎信一封送於皇姐,再做定奪。”
“皇上仁慈。”
姬枍書畢,置於函內,與兩位將軍一同來到陣前,遣一信使去送信。姬鈴得了消息,早早就立於城樓之上。
姬枍於城下遠遠望著這位長自己五歲的皇姐,年幼時兩人還一同玩鬧,如今卻已兵戎相見,雖有不忍,可姬枍明白,父皇患病之時,自己這位姐姐就變了,拉攏眾臣,甚至私練衛兵,即使薑太後不說,自己遲早都會對她下手。
姬枍明白這位長姐脾氣火爆,所以她隻需在信中動動手腳,不怕她不中計。果然,城樓上的姬鈴看完信後,怒氣衝衝的撕毀信件,顧不得手下人阻攔,竟自己下城帶兵抗擊。
姬枍見此微微一笑,比自己預想的結果還好。“皇姐……”縱馬上前,輕喊了聲。
“姬枍,原看你年紀尚小,本不想對你下殺手,卻沒想到你心思如此歹毒。”姬鈴咬著牙,惡狠狠地說“你不配當姬國皇上,我今日要捉你去祭祖。”
“休得無禮!”兩位將軍見此,忙策馬護在姬枍左右,“鈴長公主,你是要謀反嗎?”
“謀反?是啊,本公主今日就是要謀反了!”姬鈴冷笑一聲。姬鈴聲音不小,眾將士都聽得真切,心中詫異,原是來捉拿姬鈴去問罪的,怎的真凶成了反賊?原來皇上顧念手足之情,並不會殺她,可如今卻是難說了。當兵之人也是最惡謀反之人,兵者忠也,不忠之人,當誅。姬枍這邊的眾人摩拳擦掌,都希望與之一戰。
“皇姐,怎的說如此胡話,先且隨孤回宮。”
“姬枍,多說無益。”姬鈴猛然搭起弓箭,拉滿弓,朝姬枍射去。箭直麵而來,袁將軍拔劍一撥,箭落地,程將軍也提劍在手。姬枍臉色平淡,隻輕輕問了一句:“隻得如此了嗎?”“是!”得到回複,姬枍緩緩抽出劍,直指姬鈴,“殺!”
士兵呐喊著奮勇前行,一道血濺在姬枍的臉上,溫的。姬枍強忍住懼意,強迫自己看向前方的戰場,她不斷提醒自己,要變強、要無懼。
眼前就隻有一個殺人的刑場,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爬起來,在這裏,你若不揮刀,就會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成為別人回去領功的信物。哀嚎聲,怒吼聲,充斥著姬枍的耳朵,滿目所見,紅色、紅色、還是紅色。姬枍怔在了那兒。戰場給她的衝擊太大了。
姬鈴的一名將領騎馬從側麵繞過來,舉刀砍向姬枍。“皇上小心!”袁將軍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姬枍往側麵一轉頭,就看見明晃晃的刀光,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下意識的往旁邊一偏,從馬上摔下。係發之物與一縷青絲落在地上。忙起身,那刀又緊追而至,卻聞“啪”的一聲響,那將領忽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前倒,手中的刀也落在地上。姬枍死裏逃生,環顧四周,見到不遠處的竹林中的一角白袍。袁將軍趕到後,一刀結果了那人性命,護送著姬枍暫回營中,陪她一起在營中休息。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待袁遠在去看時,城樓上的“鈴”字旗已被放倒,換上了“姬”字旗,而程啟帶著幾名士兵押著一個人回來,正是姬鈴。
姬鈴頭發散亂,衣物也沾滿血。“皇姐,可曾受傷?孤叫軍醫來瞧瞧。”
“姬枍,你不必假好心了,本公主不想見到你。”姬鈴把頭一扭。
姬枍歎了口氣“帶下去,不用捆著了,每日三餐必不可少。”又對程啟說:“程將軍,姬鈴部若有降者皆賞些錢財,願留下的留下,不願留下的放回家,城中百姓不可傷其一。”“遵旨。”得了錢財的降兵大肆讚揚姬枍。如此之後,反抗之人降者八九。餘下皆被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