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怔怔的望著小翠,不知她所言何意,小翠氣急敗壞的拉開門,衝出去,嗵嗵嗵的跑下樓梯。
砰——
巨大的摔門聲之後,柱子探著身子,撿起被丟掉的武俠,複又專心致誌的看起來。
餐廳裏,小翠從冰箱裏取出冰水,咕嘟嘟往肚皮裏灌,待身體裏的火氣稍稍退卻,抓了一瓶紅酒,靠在餐桌旁,自斟自飲,完全把紅酒當作白水,狂灌一氣。
恍惚間,小翠感覺一隻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臂,一股力量將她的身體拖著,跌進了溫暖的懷裏,她來不及尖叫,嘴唇就被牢牢的封住了,頃刻間,她像是一具被勾走了魂魄的幽靈,身體輕飄飄的,在空中蕩啊蕩。
小翠完全失去了意識一般,任由一雙大手在她的身上摸索、揉搓,她感覺每一寸肌膚不斷的收緊,又放鬆。
迷迷糊糊中,小翠感覺整個後背貼在了冰冷的餐桌桌麵上,一陣劇痛席卷全身,之後,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起來,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一股暖流湧進她的身體,令她感到窒息;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擁有的感覺,奇妙得不可理喻。
小翠聽到一個空靈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飄蕩:“你現在已經是真正的女人了——”
“我是真正的女人了嗎?”小翠喃喃自語,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壓下來:“你是真正的女人——柱子是廢物,我不是!”
小翠心中大驚,赫然清醒,瞪著大眼睛,盯著陌生的臉,驚惶的問道:“你、你是誰?”
男人的臉在小翠的視線裏模糊不清,笑容帶著邪惡,聲音空靈而遙遠:“我是你的男人!”
“你、你——你快走——”小翠驚慌失措的推開男人,慌亂的扯了一下睡衣,逃也似的跑了。
男人盯著紙巾上一抹小鳥般雀躍的殷紅,奸笑兩聲,將紙巾塞進褲兜裏,提好褲子,悄無聲息的退出餐廳,消失在夜色之中。
……
清醒過來之後的小翠,沒敢回新房,做賊一般,逃進婚前住的臥房,心有餘悸的反鎖了房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許久之後,小翠才衝進衛生間,將身體拋進浴缸裏,慵懶的享受著溫水的洗禮,她感覺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處於擴張狀態,仿佛,要將外界的快樂全部吸收進去。
“我成為女人了?我真的成為女人了?”小翠不可置信的問自己,身體某個部位隱隱的疼痛,似乎告訴了她答案。
小翠不由得在心中質問:“那個男人是誰?”
小翠滿麵潮紅的想到了紀閆鑫,但很快打消了念頭:不,不可能是他,我怎麼會認不出他來,明明是一個陌生男人,麵孔陌生、聲音陌生,就連氣息也陌生——我不可能聞不出紀閆鑫身上的味道!
無論那個男人是誰,小翠都清楚,自己並不討厭他,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惦念——小翠覺得自己有些犯賤,心裏想著紀閆鑫,卻嫁給了他的兒子柱子,又陰差陽錯的把身體給了一個陌生男人。
小翠搞不清楚,這世界究竟怎麼了,為何事事都不盡人意,總感覺身不由己,且力不從心。
從浴缸裏爬起來,渾身滴著水珠的小翠,站在鏡子前,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總感覺也有出水芙蓉的美麗;她覺得,與何芳菲相比,除了出身之外,她一點兒也不會輸給她,論樣貌、論身材,都是可以與她相媲美的,甚至,她還覺得,何芳菲渾身上下,透著‘男人婆’的味道,沒有一絲一毫的女人味。
方才分開,小翠又不由自主的想念那個陌生男人,身邊守著一個不陰不陽的男人,往後的日子可想而知;她不知道,今後是否還能見到那個男人,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她的心中已然又多了一份牽掛、多了一份期待。
……
從何家大院告辭出來,紀閆鑫擔心紀閆坤沉不住氣,連夜殺回金都,專程送齊雲回高科技產業園監督他。
到了高科技產業園門口,齊雲說道:“阿鑫,你就不要進去了,趕緊回家看看柱子,日子不太平,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阿坤這邊交給我!”
“那就有勞先生了!”紀閆鑫的話,無形中令齊雲感到生分,從何家大院出來,兄弟二人就沒太說過話,仿佛都在思考內心藏著的問題。
話說回來,今日這樣的場麵,任誰都不會當啥事兒都沒發生過,齊雲和紀閆鑫的尷尬是難免的,他們不僅僅是好兄弟,還是孩子們的父親;兒輩們為了一個女人,攪得烏煙瘴氣,是他們都不想看到的。再說了,有哪位父親,甘願看到自己兒子被高高的戴一頂‘綠帽子’?
盡管,此事並非柱子之錯,全是何芳菲一手挑起,紀閆鑫還是感覺羞愧難當,無顏麵對齊雲。他望著齊雲從容不迫的進了產業園大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這才發動引擎,掉頭離開。
……
紀家宅院裏異常安靜,總讓人感覺反常,往日的蟲鳴鳥叫,沒再響起,仿佛那些小生靈,都被一場大火燒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