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破口大罵:“龜孫子,敢偷襲老子!不給你點兒顏色瞧瞧,你以為老子是病貓!”
“齊宏,省省力氣,你以為,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能打得過你老子我?”林子中光線昏暗,齊雲的聲音冷冽,令齊宏大感意外,他沒想到,父親竟然會跟他動手,一陣憤怒湧上心頭,他對父親的憎恨又多了幾分。
齊宏冷笑道:“你不把我當兒子,我也不會死乞白賴求著你當爹!齊雲,我技不如人,認栽,要殺要剮隨便你;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但凡留下活口,我必將有仇必報!”
“什麼話都甭說,有你辯解的時候!”齊雲撂下一句話,毫不留情的擒住齊宏,讓他無力反抗。
齊雲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一般,提溜著齊宏,雙腳騰空,猶如騰雲駕霧,從林子裏飛了出來,穩穩的落在山門口,齊宏竭力掙紮,卻是沒有半點兒作用。
齊雲把齊宏推向弟兄們:“好好看住他!”
兩個須眉大漢上前,將齊宏押住,讓他動彈不得。齊宏心急如焚,大喊:“齊雲,老子今兒落在你手上,認栽了!可你千萬不要放走簡冰的走狗阿凱,不然,後患無窮!”
齊宏想要借刀殺人,即便是自己被俘,也要拖阿凱下水,就算是下地獄,也要拉著他一同上路,絕不能留著他逍遙快活。
“阿凱在何處?揪出阿凱者,必有重賞;否則,寧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齊雲冷冷的放出話,他隻是玩兒了一招攻心術而已,在這種情形下,人人自保,還有誰會顧及阿凱的死活。
果不其然,人群一陣騷動,不一會兒就開始打鬥,齊雲看得真切,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想方設法要擒住他,怎奈那人有些本事,一通拳腳打得眾人節節後退。
齊雲騰空而起,身輕如燕,腳尖輕輕的點在人群的肩頭,像鳥兒一般,飛向打鬥的中心,落在阿凱的麵前。
阿凱驚恐的瞪著眼睛,明知不是齊雲的對手,卻還是誓死頑抗,他曉得,橫豎都是死。
齊雲無心與阿凱周旋,隻想速戰速決,他出招極快極狠,招招致命,卻又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幾招下來,阿凱就已招架不住,他喘著粗氣盯著眼前滿頭銀絲的老人,自慚形穢:“你殺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
“殺了你?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人命自有定數,你的死期未到,若不想遭罪,還是束手就擒吧,省得我下手狠,讓你傷筋動骨!”齊雲哈哈大笑,笑聲之下,掩藏著悲憫的心,他無顏麵對早逝的妻子,是他沒有教育好兒子,讓齊宏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
“我服了,我跟你走!”阿凱放棄了垂死掙紮,與其被打得半身不遂,不如站著苟活。
眾人嘩啦啦朝兩邊閃,讓出一條道,齊雲和阿凱一前一後,在人群中穿行,直抵山門,立即有人上前,押住阿凱。
齊雲轉身麵向黑壓壓的人群,嘩然聲頃刻間停止,鴉雀無聲,他中氣十足的喊道:“都回去吧,往後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打打殺殺,多想想父母、妻兒——我不管你們是黑雕幫,還是雪狼穀的人,今兒從這裏走出去,不準再踏入半步,否則,下一回,可沒這麼幸運了!”
齊雲的話還沒說完,黑雕幫的不少人已經拔腿狂奔,雪狼穀的人在王穀的帶領下,站在原地未動,王穀衝著齊雲喊道:“伯父,請讓大哥跟我們回去!”
齊雲麵色凜然:“不行,你帶著兄弟們回吧,齊宏從今往後,不再是雪狼穀的人!”
“你憑啥幫我拿主意?齊雲,老子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我生是雪狼穀的人,死是雪狼穀的鬼!”齊宏掙紮著,衝齊雲大吼。
齊雲轉頭逼視著齊宏,目光如炬,將悲痛聚集在手心裏,‘啪、啪’兩耳光,打得齊宏兩眼直冒金星。厲聲斥責道:“畜生,認賊作父,我齊雲怎會生出你這等孽障!”
“哈哈——那又如何?有種,你殺了我!”齊宏嘴裏吐出一口血水,蔑視的望著蒼老的齊雲,心中微微顫抖。
“原來是一家人!”阿凱恍然大悟,隻怨自己沒有聽簡冰的話,撤回去,落在齊宏的老子手裏,跟落在他手裏,有何分別?看來,這次是死定了。
阿凱不免覺得自己天真又可笑,之前,他還為齊宏被擒幸災樂禍,豈料,人家隻不過是老子教訓兒子罷了,自己才是名副其實的俘虜。
“伯父,我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王穀不甘心,竭力替齊宏解釋,齊宏勃然大怒:“王穀,領著弟兄們回去,不要求他!記得清點一下人數,把受傷的弟兄一並帶回去!”
“大哥——”王穀還欲說話,齊宏惡狠狠的打斷他:“滾,都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