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何芳菲的一舉一動,顧遠山不免後怕,對於他這種久經考驗,曆經滄桑的人,克星恰恰是初出牛犢不怕虎的人。
顧遠山氣急敗壞的罵道:“楊小暖,你懂啥?若不是我顧遠山定力夠好,保不準哪天就栽在你這小妮子的手上!錢他媽的就是王八蛋,隻要老子願意,自然是財源滾滾來,還用得著你在我麵前顯擺!”
幾乎在這一刻,顧遠山打消了將項目給何芳菲的念頭,他想走得更遠,而不是被一個初涉世事,人事不知的小丫頭拖下水。
顧遠山的警惕性很高,說白了,像何芳菲這樣仗著有錢,就認為凡事都不在話下的人,帶給他的,隻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一旦麵對那些如猛獸般凶猛的對手,她會死得很慘。
顧遠山在心中冷笑:老子不管你是何芳菲,還是楊小暖,練上十年再說吧,若是,那時候老子屹立不倒,可以考慮拉你一把!你若是不怕死,就自個兒去撞南牆,那幫子豺狼虎豹能否留住你,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幾杯酒下肚,顧遠山想起了一件事情,確定顧若曦是不是他的血脈,迫在眉睫,他可不願意像楊鐵蛋一樣,傻不隆冬的把閨女養大,到頭來,落不下好。
思前想後,顧遠山心中有了計謀,若不是忌憚與何芳菲再碰麵,他真想立即回一趟家裏,實施計劃。
……
何芳菲和黎鳳蘭喝酒聊天,氣氛挺好,對於她來說,即便是一瓶酒下肚,也算不得什麼,可,黎鳳蘭不一樣,心中鬱結不解,幾杯酒下肚,就有些暈暈乎乎。白駒過隙,回想著與顧遠山七八年來的夫妻生活,苦樂兼並,難以自拔。
黎鳳蘭承認,她愛顧遠山,而石軒威,隻不過是她少不更事時的一個過客,她不明白,為什麼顧遠山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給她。
捫心自問,這七八年的時間裏,黎鳳蘭恪守婦道,從不曾想過會做背叛顧遠山的事情,可——做女人咋就這麼難,相當一個相夫教子的好女人,咋就這麼難?
黎鳳蘭側臉望著天真無邪的顧若曦,不禁淚流滿麵,她可以忍受顧遠山對她的冷落,卻無法忍受顧遠山對自己親生女兒的冷漠和忽視——
黎鳳蘭不敢想象,倘若女兒顧若曦長大了,家庭氛圍還沒有改觀,女兒質問她,爸爸為何總不回家,爸爸為何不疼愛她,她究竟該如何作答。
何芳菲注視著黎鳳蘭,被她的表情搞得很突兀,輕聲問道:“幹媽,你怎麼了?”
黎鳳蘭搖搖頭,不肯說出緣由,顧遠山不論怎麼對待她,那都是家事,需要夫妻二人關起門來解決,即便是再痛苦,她也不會在旁人麵前,說顧遠山半個不字。
許久之後,黎鳳蘭才自圓其說:“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兒,我媽生下我就死了——我爸,也在我十多歲時也死了——”
何芳菲聽了此話,如鯁在喉,心中跳出一個念頭:他們不告訴我,我的母親是誰,難不成,她也是生下我就死了?如若是這樣,我就不該記恨她!
何芳菲仰頭,將剛剛湧出的淚水逼了回去,定了定神,站起身:“幹媽,你稍等!”
黎鳳蘭不明所以的望著何芳菲穿過通廊,走向客廳;不一會兒,又從客廳回到飯桌前坐下。
何芳菲手裏捏著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黎鳳蘭麵前:“幹媽,這是我孝敬你的,往後,你把自個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給若曦多買些吃的、用的!記住,女人,對自己好一點兒,千萬別吝嗇錢!”
黎鳳蘭驚慌失措的將銀行卡推到何芳菲的麵前:“芳菲,你把這個收起來,我、我不缺錢——你幹爹對我挺好的,家裏我管家!”
“幹媽,你見外了不是,這些錢是我孝敬你的,跟我幹爹沒有任何關係!你收著,以備不時之需!”何芳菲表麵上心疼黎鳳蘭,心中卻在想,當官的有啥了不起,不也是靠工資吃飯麼,能有幾個錢,瞅瞅這家裏,看似像模像樣,能有幾樣值錢的家當。
黎鳳蘭不為所動,騰地一下站起來,固執的把銀行卡塞進何芳菲的手裏,一板一眼的說:“芳菲,這裏權當你的家,你隨時回來,我都歡迎,你要是給我這個,那我可就不高興了——你幹爹衝你發脾氣,那是在意你,話說回來,牙齒跟嘴唇那麼好,還有幹仗的時候,到頭來,不還是誰也離不開誰?你放心——你幹爹過一陣子就好了!”
何芳菲無計可施,隻好收起了銀行卡,原本,她想著顧遠山那兒行不通,轉頭攻下黎鳳蘭,豈料,這兩口子的固執如出一轍,令她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