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計劃得好好的,何芳菲沒想到顧遠山頑冥不化,她有些搞不懂,顧遠山是真的不愛錢,還是什麼原因?
盯著一地狼藉,何芳菲想的更多的是,有幾個身在要職的人,不借機斂財,即便是不直接為自己謀福利,也會想方設法為家人開路。
此刻,何芳菲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力,心想:難道說,顧遠山是坊間傳聞的清官?不會吧,以我對他不多的記憶,以及社會現實的驗證,清官大都裹足難行,而顧遠山則是步步高升,官運順風順水,這不符合常理!
其中因由,何芳菲百思不得其解。在家掃帚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何芳菲,找來了掃帚、簸箕,清理了地上的碎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茶幾扶起來,擺正。
黎鳳蘭抱著嚶嚶哭泣的顧若曦,站在樓上,衝何芳菲喊道:“芳菲,你別弄,一會兒我來!”
何芳菲揚起頭,尷尬的衝黎鳳蘭笑笑:“幹媽,沒事,都怪我!”
黎鳳蘭抱著顧若曦下樓,抱歉的盯著何芳菲:“你幹爹就這脾氣,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幹媽,你坐,我沒事,是我不好!”何芳菲扶著黎鳳蘭坐下,顧若曦滿麵淚痕,好奇的望著她,止住了哭聲。
何芳菲深感意外,激動的喊道:“幹媽,若曦看到我不哭了啊!”
“對啊對啊,姊妹情深嘛!芳菲,你都是大人了,若曦還這麼一丁點兒大,往後啊,你可得多來陪陪她——你幹爹這人吧,氣性不大,發過牢騷,過一陣子就好了!”黎鳳蘭一個勁兒幫顧遠山說好話,對於她來說,總希望家裏太太平平,和和美美。
“幹媽,我幹爹經常給你發脾氣麼?”何芳菲突然很想了解顧遠山和黎鳳蘭的夫妻生活,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線索,破解顧遠山的頑固不化。
“也不是經常,男人嘛,成天在外忙忙碌碌,尤其是像你幹爹這樣的父母官,難免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黎鳳蘭實在不願意提及夫妻間的矛盾,她把顧若曦放在沙發上,起身:“芳菲,你幫我看著若曦,我去瞧瞧煲的湯怎麼樣了!你幹爹不在,這頓踐行飯,還是要吃的!”
“幹媽,你就別忙乎了,幹爹不在,咱們隨意就好!”何芳菲說著客套話,實則是覺得,兩個女人吃飯,沒滋沒味,也沒意思,她把雙手攔在顧若曦的麵前,深怕她從沙發上跌下去。
顧若曦望著何芳菲,居然咯咯咯笑了,何芳菲不由得心中一顫,心想:我這般大的時候,也這麼無憂無慮麼?嗯,應該也是這樣,因為有楊文鐵照顧——可,他畢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的母親是誰?為何父親臨終,也不肯告訴我——
……
黎鳳蘭炒好菜,飯菜擺上桌,這才回到客廳裏,抱起顧若曦:“芳菲,走,吃飯!”
何芳菲滿麵笑容的起身,攙著黎鳳蘭的胳臂:“幹媽,你辛苦了!”
黎鳳蘭的心中隱隱升起暖流,在這個家裏,除了黃繼鵬,也就隻有何芳菲這麼對她說話,她巴望著顧若曦快點兒長大,有一天,也能對她說——媽媽,你辛苦了!
黎鳳蘭在廚房忙著的時候,何芳菲也沒閑著,她在思考補救的方法,每一個人都有軟肋,無論做人如何一板一眼,也有漏洞可鑽,她希望,顧遠山的軟肋是妻兒,渴望能從黎鳳蘭這裏,打開通道,至此前路寬闊。
黎鳳蘭被蒙在鼓裏,顧遠山不在家,她必須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好好的招待何芳菲,畢竟,世上人很多,能走進一個家門的寥寥無幾。
黎鳳蘭提了一瓶上好的紅酒擺在餐桌上:“芳菲,你幹爹不在,今兒我陪你喝兩杯,不過,我不勝酒力,隻能點到為止!”
何芳菲拎過酒瓶,倒騰來倒騰去,也打不開,難為情的望著黎鳳蘭,黎鳳蘭笑笑,把顧若曦放在嬰兒椅上,接過酒瓶,抱歉的笑笑:“我都忘了,你這千金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兒曾幹過這些事!”
何芳菲一臉苦笑,這才意識到,自己不會做的事情,太多太多。黎鳳蘭倒上酒,擺在何芳菲的麵前,輕笑:“坐吧,我第一次喝酒,是跟你幹爹喝的,出盡了洋相!”
何芳菲頓時來了興致,料想不到,兩個女人吃飯喝酒,也別有風味。她舉起杯子:“幹媽,這杯酒敬你,謝謝你能成為我的幹媽!”
何芳菲的話如此動聽,黎鳳蘭不由得紅了眼圈:“人啊,是緣分,什麼事情,都是命裏注定的!”
真的什麼事情都是命裏注定的麼?何芳菲的神情有些恍惚,由此說來,她被親生父母拋棄,也是命?
……
顧遠山獨自在酒店的長包房內,喝著紅酒,凝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