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三:山河坊爭執,稚子命危(一更)(1 / 2)

“想來周京也就黃昏是最幹淨好看的了。”附子候在一邊笑望著簷下癡癡賞著夕陽的自家主子,入了那等陰穢之地後,她就越來越喜歡喜歡幹淨純粹的物事。稚子不動聲色將薄披風搭在穆臨淵身上,緊了緊衣裳,稍有留戀懷中人兒,終是鬆開了。都快到夏天了,這身子還是這麼涼,可不是個好兆頭。察覺身邊小婢女的擔憂,穆臨淵伸手撫平稚子緊蹙的眉頭,安撫性的笑了笑說:“禍害遺千年,你家主子我會活很長很長的。”蘇合默默退回房拿紗帽,記起當日大夫所說,鶴望蘭花之毒,需得鶴望蘭葉解。然十年花十年葉,生長之地又為林深露重極寒之譚岸畔,難之又難。中此花毒者,需內力封鎖才能護住心脈,若用內力一分,毒便入一分。患者軀體異於常人,終年冰涼,倘若在年限內沒有尋到解藥,便會活活凍死。“蘇合。”穆臨淵任蘇合將紗帽整理好,挑下薄紗收緊身上的披風。“謹聽主子吩咐。”蘇合傾身彎腰,伸手扶住穆臨淵冰涼的小手,心中思量著得傳信給純熙公子,此毒一日不解,主子的安危就一日不能保證好。“你莫要去催他。生死有命,我不怕的。”“主子可曾想過,您要是出了事,老國公和純熙公子會怎樣?他們最寶貝您了。”“若不是為了爺爺和純熙哥哥。穆臨淵此生都不會踏入周京半步。倘我真有不測,苦了你們今後要隱姓埋名了。”“你不要笑。”稚子不忿地盯著穆臨淵臉上完美的笑容,標準溫婉的大家閨秀姿態,雲淡風輕的說著自己的生死。“大周是棟將傾的高樓,全靠姬瑜靖國王府一力職稱。這是爺爺與他摯愛之人拚盡全力才打下守住的基業,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一身自由將天下無辜百姓拖入無邊的戰火。姬瑜,不能殺。”“可莫要說這些打打殺殺天不天下的。附子膽小心小,隻求咱們幾個從此能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樣生生死死的就好。”附子裝作被嚇到拍了拍胸口笑道。“你這鬼丫頭真是沒心沒肺。”蘇合長了幾位姑娘家幾歲,說話也老成,佯怒笑罵了幾句附子,冷凝的氣氛倒也緩了緩。“司坊主特意請你過去看樂子,說是第一舞姬宋錦忘要久居山河坊了。今晚第一次出台,一個位置都賣出了百兩黃金的價。改天要去找司坊主請客才是。”附子冒著星星眼,被蘇合賞了一頭敲。“成天想著吃喝玩樂,看看你的腰,粗的跟水桶似得,當心嫁不出去。”“你腰才粗呢母夜叉!”穆臨淵懶得理會兩個吵鬧的大小孩,由著稚子扶著走。稚子冷笑一聲道:“宋家倒是心思密。以為宋錦忘過來監視,我就殺不得了。”“稚子!”

“小姐去哪兒了?”穆安山從折子裏抬起頭問前來添茶的管家。穆亙收拾好茶具彎腰道:“適才小姐想來給您請安,見你在忙,不忍打擾。便告知老奴跟你說一聲,今晚去山河坊看舞姬跳舞。老奴看小姐出門時帶著披風,想是身子又不大好,便自作主張派人去提點了司坊主,讓她多多看顧。”“嗯。穆亙,你不必如此跟我說話。在我眼中你不是下人。”穆安山蹙眉,對穆亙如此畢恭畢敬十分不滿,“你當初若不跟我遠走洪州,現今也定是個大將軍了。”“老奴是自願跟隨國公的,為奴的自得有為奴的規矩。”“你啊!”穆安山無奈的伸手指了指搖了搖頭,“白澤訓練的怎麼樣了?”“白澤五十人皆在竹蹊附近操練,絕不會讓人闖進去擾大爺安歇。”穆安山起身跨出書房門,停在簷下長歎:“韓家人正往周京來,淵兒禮成後,該動的就動吧。這天下安靜了八年,該換一換柱石們了。”“是。”穆亙跟著走出門,俯首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