瑖若端著杯子的手頓了頓,在空中停了一會兒才放到桌子上,懷衫於是將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一番。
瑖若凝思細想了片刻,這倒是很像夏瑾瑜的作風,隻是未免太草率了點兒,且中間宮女方藥那一段也疑點重重,將宮裏所有的妃嬪都列入了嫌疑範圍,知道事情敗露,就故意設下這樣一個套!
瑖若不禁冷笑,像是自言自語,又似對她說的,“這個案子終究會成為一個死案,隻是最終受害的還是冰展啊。”
懷衫低眉細想了一下,果真如此,不由感到哀傷,想起已經死去的謝寧瓔,那個世間最堅貞果決的女子,自斷性命換來一身潔白,纖塵不染。這個深宮是如此地猙獰恐怖,處處暗藏泥汙,而她自己也身不由己地越陷越深,不禁有些顧影自憐。
瑖若見她半響沒有回聲,輕歎了口氣,“你下去吧。”
三日過後,明裳麵帶悲戚之色地回到太子 宮,向瑖若敘述當時的情景時,依然心有餘悸。
夏瑾瑜什麼也沒有查出,皇帝責怪,她不惜拿小皇子的性命立誓,皇帝悶哼一身,生氣地拂袖離開,隻吩咐下去,說一切都是那個宮女的過錯,為了表示對淑妃娘娘的愧疚,皇帝決定下旨升謝冰展為淑貴妃,在後宮地位僅在皇後之下。
瑖若對結果沒有什麼異議,他突然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夏瑾瑜做的,她雖心狠手辣,也不會詛咒自己的孩子過不了明年的春節,這個毒誓太中了些。
那麼躲在背後,一手策劃著這一切的人究竟是誰呢?還有父皇遇刺那夜的霹靂球,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幾日後的早朝,大臣上報的一件事,令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深了一層。
“稟告皇上,今年國庫征收的糧食比去年少了三成,各地官員的解釋是早在糧食收割時,便有人無償到田裏幫忙割穀,收花生、芝麻,並且並出高價預訂了這些糧食,待曬幹後,以高於市場價一成的價格收回。”
有人已高價賣糧,使百姓得利本是好事,但回收的糧食過少,滿足不了軍用供給,則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而且全國大麵積出現這種情形,更像是有組織的,他們的意圖則值得探討。
“有沒有收購這些糧食的是哪家糧商?”康玥晁沉思了會兒,問道。
“微臣已查明,五大家族沒有過分屯糧,反而因為價格抬得過高,征收量劇減,隻是各地竹筍般出現很多中小糧鋪,開始搶糧和存糧。”
“全國各地同時出現很多糧鋪?”
“是的,更奇怪的是,他們收完糧食,大部分關了門,剩下的那些,什麼也問不出來。”
康玥晁很少在朝堂上皺眉,這一次他卻蹙緊了眉頭,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將目光轉向了太子。
瑖若也聽出了其中的蹊蹺,無聲地點了點頭。
“這事朕會找相關大臣商量,若無其他的事,便退朝吧。”
瑖若下朝後,直奔竹林山莊,將情況告知何伯。
何伯聽後也感知到事情不妙,憑他的直覺,他覺得這些人故作神秘地囤積糧食,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