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見過皇上。”夏瑾瑜恢複正色向康玥晁福了福,他沒有回頭,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謝冰展尚自在將頭埋在他懷裏哭著,良久,才抽抽嗒嗒地抬起頭,委了委身,算是行完禮了。
“你給朕好好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夏瑾瑜忍不住一聲冷笑,“臣妾好心好意給妹妹煎了安胎藥端來,是哪個不安好心的暗中作祟,導致冰展妹妹流產,臣妾若查出來了,絕不輕饒!”
康玥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的激憤不減,一臉不平。
“將那個送藥的宮女找來。”他揮了揮手,臉上是盛怒後的怠倦,是的,怠倦。
他目光空洞地盯著床尾的帳棱,忽然想起了離世很久的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因為她的死,他變得無限寬容,甚至故意對後宮這些爾虞我詐視而不見,可他們卻愈演愈烈,他的心究竟該落在何處。
夏瑾瑜仔細地觀察者他的一舉一動,若說宮中最了解他的人,非自己莫屬,所以她心裏一點也不害怕,臉上自然要寫上莫大的委屈。
“回皇上,宮女鳶兒帶到。”
送藥的鳶兒早就哆哆嗦嗦地跪下,一連說了幾個不知道。
夏瑾瑜走上前去,半彎著腰,不由分說狠狠一巴掌扇到了那個小丫鬟臉上,“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本宮?”
小宮女本就心亂如麻,這一被打,更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皇後步步緊逼下,她邊哭著邊語無倫次地承認,自己送藥到半路,突然肚子疼得厲害,急著如廁,便將藥放到前往展玉宮的路上的一處草叢掩好,便跑去如廁,然後急忙跑回來,將藥送到了淑妃娘娘那兒。她實在不知道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走!帶本宮去你放藥的地方!”夏瑾瑜說著,一把拉起她的手,將她拖著朝屋外走去,“你們跟著去看看。”皇帝對貼身的太監說道,又指了指屋外的人,“讓太子妃和她身後的那個宮女夜跟去吧。”
明裳和懷衫領命,跟在夏瑾瑜和宮女鳶兒的後麵,一路拖拖拉拉,宮女鳶兒將她們帶到路邊的一處灌木,明裳盯著灌木下的草叢,有明顯的被壓的痕跡,草尖上沾了些黑色的藥珠。
她要看了看灌木的位置,微微皺緊了眉頭,懷衫也將一切看在眼裏,一回頭,這兒恰好是個岔路口,一條路通往鳳瑜宮,一路上還有其他妃嬪的宮殿,另一個方向,是條小徑,一邊傍湖,一邊是草坪和假山,而小徑的盡頭,三四裏外正是太子東宮。
原來夏瑾瑜故意磨蹭許久,便是為了設下這個局,將嫌疑轉移到其他妃嬪更重要的是太子身上。
如此心機!不能不說是絕處逢生!
冰展在皇帝的臂彎裏打量著眾人臉上的表情,知道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她在暗地裏綻放了一個微笑,被臉上深深淺淺的淚痕和皇帝的手臂所遮擋,所以分外妖嬈,而無人知曉。
“太子妃,你告訴皇上都看見什麼了吧。”
“是母後。”,明裳說罷看向皇帝,“稟告父皇,兒臣隨母後一行,果然在一處灌木下發現草有被壓的痕跡。隻是、、、、、”她說道一半兀自頓住,目光探詢地看著康玥晁。
“有什麼都說出來吧!”
“請父皇和母後恕兒臣無不敬之處,兒臣方才敢說。”
康玥晁目光陰沉地看了夏瑾瑜一眼,夏瑾瑜依然是一副憤懣的表情,聽了明裳的話,淡然說道:“你看見了什麼就說什麼,有什麼不敬的。”